把她推倒，推到了那堆碎掉的玻璃渣子上，扎得她鲜血淋淋，痛苦不堪，可她一回头，又看不见究竟是谁推她的。
有安迎的脸，还有赵琴的……
甚至，还有禾圆圆。
好多人的脸重叠到一起。
看着她极度不安地往自己怀里缩，裴青序几乎用双臂和身体把她结结实实裹住：“只是梦而已，别怕……”
“不是梦，”
江听芙突然抓紧他的领口，“真的有人推我，真的……”
裴青序替她一下一下地顺气：“不急不急，别怕，芙芙告诉我，是谁要推芙芙？”
她摇头，钻进他颈窝：“不知道，是那晚在裴宅的时候，有人推我我才弄倒那些酒杯的，我不是故意的。”
裴青序万万没想到是这件事。
那晚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让江听芙被人欺负了。
难怪她那晚那么生气难过。
果然是他的错。
男人温柔的眉眼里闪过一抹戾气，转瞬即逝：“不怕，裴宅里有摄像头，我让人去查。”
“乌漆嘛黑也能查？”
江听芙止了抽泣声。
裴青序抹去她眼角的濡湿：“当然，芙芙不相信我？”
“信。”
江听芙相信他说的话。
但心里一时不知道是查还是不查好，总感觉这事只要一查，就会没完没了，又或者，会查出她不愿意看见的结果。
可不查的话，江听芙也是真的觉得自己受委屈了。
她就应该查。
查出来是谁然后去到那个人面前，狠狠还回去一巴掌。
裴青序抬头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心疼：“芙芙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听芙吸了吸鼻子，声线含着残余的黏糊：“因为我那个时候讨厌你。”
她抬起湿漉漉的双眼，又补充：“讨厌死了。”
裴青序听懂了。
那个时候不告诉他，是因为讨厌他。
现在肯告诉他，说明已经不讨厌他了。
裴青序心都软了，恨不得把人揉进骨子里：“好好好，讨厌讨厌，最讨厌我了。”
江听芙：“……”
她怎么好像听见裴青序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