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次内心的拷问就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怂包洛锦川。瞎子都看出来她很喜欢你啦。”周漾把草茎吐掉，“喜欢就去追啊，你不是保送斯坦福了吗？”
洛锦川猛地抬头：“谁告诉你的？”
“全校都传遍了好吗？天才少年洛锦川...”
齐明扬夸张地挥着手，“不过我看你这情商，怕是连句‘喜欢'都说不利索。周雅女士还让我提醒你别到时候后悔。”
“你敢让我姐妹伤心，你即使跑到美国我也照样会去捶你。”周漾气鼓鼓地威胁道
阅览室的玻璃窗上，“坚持”二字已经化成了水珠，缓缓滑落。晓艺盯着那个痕迹发呆，手里机械地转着洛锦川落下的钢笔。
这支笔她认识，是他之前14岁生日时她送的，还有他俩名字的首字母，平时别人碰一下都不行。
“他最近越来越怪了。”晓艺对来送作业的学委陈瑜说，“好像在刻意躲着我。”
陈瑜凑近看了看桌上的托福教材：“听说洛锦川下学期要出国？是不是外语考试压力大啊？”
晓艺摇摇头。压力大的人不会在草稿纸上画满小星星——她刚才收拾洛锦川留下的书本时，发现每页角落都藏着这样的涂鸦，有些还连成了星座的形状。
“要不要去问问他妈妈？”陈瑜突然提议，“上次家长会我看阿姨挺和善的。”
刘晓艺耳尖一热。她当然记得洛锦川的母亲——那位优雅的翻译官女士曾拉着她的手说：“晓艺，川川从小就不爱说话，多亏有你这样的朋友。”
洛家客厅里，洛妈妈放下茶杯，担忧地望着儿子紧闭的房门。自从收到斯坦福的预录取通知，洛锦川反而越来越沉默。今天更是连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客厅电话铃突然响起。“周阿姨，我是刘晓艺。”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犹豫，“洛锦川好像把钢笔落在图书馆了...”
二十分钟后，晓艺站在洛家门前，紧张地整理着围巾，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却是洛锦川本人，他显然刚洗过脸，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看到门外的她眼里满是惊喜，但瞬间又被心虚填满。
“笔还你。”晓艺把钢笔递过去，故意用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洛锦川接过笔时指尖微微发抖，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听到她冷淡的说话，他的心往下坠了一下。
就在这时，书房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响，接着是周雅的惊呼：“小川！你什么时候画的这么多...”
洛锦川脸色骤变，一个箭步冲进书房，着急忙慌的把画纸往抽屉里面塞。
刘晓艺鬼使神差地跟了过去，然后怔在了门口——整面墙的素描纸上，全是她的侧脸。
打哈欠的、皱眉做题的、广播时专注的...最新的一张只画了一半，是她上周在操场边看书的模样。空气凝固了。
“我...”洛锦川的耳根红得滴血，手里的画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撒了一地都是。周雅看看自家儿子，又看看呆住的晓艺，突然笑了：“小川，你画了人家三年，就打算这样出国？”
雪又下了起来。晓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家路上，脑海里全是洛锦川书房那面“秘密墙”。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在所有人眼里冷静自持的天才少年，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