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铁盒，里面整齐码放着这半年给刘晓艺寄东西的存根：
圣诞节的羊毛围巾、生日的手工相册、元旦的斯坦福纪念徽章......每一张快递单上都写满了地址，却无法填补八千公里的距离。
电脑屏幕亮起，洛锦川点开昨晚收到的邮件。刘晓艺发来了她在浙传艺考的照片——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A字裙，站在考场外比着胜利的手势。
照片角落无意中拍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悦城三中的林晓，那个在辩论赛上表现出色的姑娘。
“在浙传遇到了林晓，她即兴评述抽到了‘新媒体与传统媒体的融合'，发挥得超级好......”
刘晓艺在邮件里写道，“不过我也不差，才艺展示跳了改编版的《梁祝》，评委老师都鼓掌了呢！”
洛锦川微笑着将照片保存到专属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已经有三百多张照片，记录着刘晓艺这一年多来的每个重要时刻——北广开学典礼、第一次上镜训练、主持校园歌手大赛......他错过了太多，只能通过这些定格的影像拼凑出她的生活。
窗外雨声渐密，敲打着斯坦福红瓦屋顶。
洛锦川打开书桌上的小录音机，刘晓艺清亮的声音立刻充满了房间：“......今天的《校园夜话》要和大家分享一首诗，《见与不见》......”
这是她寄来的最新录音，北广广播站的节目样带。录音放到一半，电脑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洛锦川手忙脚乱地插上耳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刘晓艺的脸庞。她似乎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背景是北广宿舍的白色墙壁。
“阿川！猜猜我今天收到了什么？”她兴奋地举起一个包裹，“从美国寄来的，邮戳是2月10日......”
洛锦川的心跳漏了一拍：“别拆！等到情人节那天再拆。”
“就知道是你！”刘晓艺的眼睛在屏幕那头闪闪发亮，像盛满了星子，“是什么呀？巧克力？书？还是......”
“你就知道了。”洛锦川故意板起脸，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浙传考得怎么样？”
提到艺考，刘晓艺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即兴评述抽到了‘主持人临场应变'，我用了你教的三段式结构......”
她的讲述生动活泼，时不时模仿评委的表情，连带着屏幕这边的洛锦川也仿佛亲临现场。
“林晓呢？”他问。
“他啊......”刘晓艺撇撇嘴，“才艺展示是钢琴演奏《黄河颂》，技术无可挑剔。不过我觉得我的舞蹈更有感染力。”
她突然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我偷看到评委给他打了9.5分，我是9.6！”
洛锦川忍不住笑出声。这样的刘晓艺与记忆中那个怯生生的女孩判若两人——自信、明媚，眼睛里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