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往陶虎家走去。
他家离陶大春家不算近,虽然只隔着三四户人家,但陶家村人住得分散,并不是一户挨着一户的,而是每户之间都间隔着一段距离。
不过,陶家村小,才七八十户,不到一里,再怎么不近,走几步路也就到了。
陶虎爹陶山是远近有名的木匠。
不是说他的手艺有多好,而是什么他都懂一些,大到马车板车木床,小到桌椅板凳,甚至是精细的竹编,什么竹篓竹筐篮,他都会。
但要说多美观,那肯定没有。
可架不住全能呀。
因此附近几个村子,要是没啥追求的,都会请陶山去打些木工。
闲下来时,他也会编些竹篮竹箩去卖。
按说他有这样的手艺,日子应该过得蛮富裕的,可奈何他有三个儿子。
不仅小时候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儿子长大了娶妻生子就把他身上的油水刮了两遍。
为啥是两遍呢?
因为目前就剩下他小儿子还没说亲呢,已经十八了,他大哥儿子都三岁了,二哥儿子也一岁了,他还连个对象都没有。
不是陶山不给他请媒婆说亲,但都被陶虎拒绝了,不是说看不上,就是说年纪还小不着急。
这不急就从十四五岁拖到了十八岁。
气得老爹陶山再也不想管他,爱干嘛干嘛,打一辈子光棍都跟他无关。
但那是不可能的。
难得的清闲日子,陶山躺在自家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
秋收后,秋气渐渐深了,凉气越来越浓。
被这高升不久的太阳一晒,暖烘烘的,怪舒服的嘞。
陶山正舒服着呢,一群人闹哄哄地涌进他的家门,为的还是他那令他头疼的小儿子。
他一脸汗地扛着一根竹子,大大咧咧地走进庭院,脸上满是兴奋:“爹,爹,你看,我给你砍了一根好竹子呢。”
说完还向身后的陶大春使了个眼色,示意一切交给他。
陶山眉头一皱,正想开骂呢,但碍于陶大春几个姐弟在,他忍住了脾气,语气生硬地道:“你这是干嘛?家里的竹料都堆成山了,你砍新的回来,是要当柴烧吗?”
对着陶大春又道:“辛苦大春啦,这点东西也让你跟着扛回来,这臭小子简直太欠揍!
快把竹子放下吧,进屋坐会儿,让你秀伯娘给你倒碗水喝。”
陶虎和陶大春就把竹子放下,陶大春还想解释,但被陶虎拦下了。
他嬉皮笑脸地怼到老爹跟前,“爹,不是我吹,你看这竹子,直溜得跟尺子量过似的!
不拿来做点东西,实在可惜了。”
陶山浅浅一笑,像看露出尾巴的狐狸一样看着陶虎:“是你想做点东西吧?”
陶虎笑得更欢,“还得是爹,聪明。”
说着把陶七海拉到跟前,“大春姐家海弟想做个货箱架,背在后背的那种。
我寻思着您老手艺好,十里八村的没人比得上,这活儿非你莫属。”
陶山非但没有被小儿子的马屁拍舒服,反而被噎了一下。
合着你小子是借花献佛,醉翁之意不在酒呀,哪有上赶着帮人忙的?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娃。
“嘶——”
陶山心思电转,立马就明白了小儿子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眼神不住地打量着陶大春。
陶大春不小了,比陶虎大两岁呢。
人很沉静,力气大,是做农活的一把好手,对父母也孝顺,对妹妹和弟弟也关爱有加。
陶山越看越觉得不错,顺眼,脸色变得温和起来,“好说好说,既然是海弟想要,做一个就是。
只是这手工费……”
一听要手工费,陶大春有些为难。
她原本打算做个简单的货箱架而已的,随便拿麻绳绑结实就行。
“哎呀,爹,要啥手工费的,都是邻里乡亲的,而且,就货箱架那么小的玩意儿,你好意思收钱吗?”
陶虎推了老爹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