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常说自家子孙要走科举路,可若是乡邻们都蒙昧,将来谁来帮衬着护佑这一方文脉呢?”
最后他拱手笑道:“宋老爷开了头,剩下的就看诸位的了——毕竟这学堂立起来,受益的可不只是平头百姓,将来县志上记一笔‘乡绅合力兴教化’,诸位的名讳可不就跟着传千古了?”
听着葛县令缓缓说下来,三位老爷不寒而栗,这那是在征求他们,简直是直接索求。
但他们不敢不答应,葛县令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
而且葛县令也不阻止他们展,只是偶尔吐出来哺育乡民。
三位老爷简短的眼神对视之后,都拱手笑道:“宋老爷是实乃我等的榜样,我等不敢居功,就忝列其后,随捐一番。
至于学堂修建,到时请县令大人明示一二。”
说完,眼神都很不友好地盯着宋老爷。
宋老爷莫名其妙地被人当刀使,也只敢怒不敢吭声。
葛大人见目的达到,就拉着几位老爷去了县城最后有名的酒楼——聚鲜楼,交流交流感情。
“听说前阵子,聚鲜楼得了一头小野猪,本县做东,请各位老爷欢饮!”
那顿饭一开始,除了县令吃得津津有味,其他人都闷闷不乐。
不过,酒过三巡之后,各位地主老爷也不是小气之人,捐粮给劳役、乡村办学堂,这两件都算是义举,于名声有利,也就释怀了。
一释怀,大家就觥筹交错起来,相谈甚欢。
回到家后,宋老爷还找来林先生说起葛大人的手法,那叫一个四两拨千斤啊。
“哈哈哈,宋老爷见识到了葛大人的妙趣了?”
林先生盘腿坐在炕上和宋老爷对弈。
“领教了。”
想了想,宋老爷又道,“这样的县令,只要为民,敝人不是很在意多捐点的。”
“不不不,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度。
对宋老爷好,对其他老爷也好,对一方乡民也是好。”
林先生落了一子,“如同这棋局,看似非黑即白,实乃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全白全黑则无棋无局。”
宋老爷抬起头,欣慰地看了一眼林先生,道:“敝人亦觉得林先生是个妙趣之人。”
林先生一愣,随即笑道:“妙在棋中,妙在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