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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们立刻把陶七海挤开,齐齐上前,拈起一张纸,仔细查看。
“不耐烦”
书生就说:“别看了,这麻纸绝对配得上你刚才那招‘平沙落雁’。”
“调侃”
书生不服:“那这宣纸绝对能描画出你‘滚地龙’的美姿。”
两人吵吵闹闹的,陶七海也管他们,只一脸笑嘻嘻的收钱,还让小田田在脑海里给他播放钱到账的声音。
“叮!
小田田到账二十五文!”
“叮!
小田田到账三百文!”
“叮!
小田田到账五十文!”
陶七海越听越上头,越上头脸上的笑容就越灿烂,渐渐地就把葛小姐的事儿抛到脑后。
而等在一墙之隔外面的葛妙玲却有些坐不住,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耳朵贴在马车壁上,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只听到后院闹哄哄,但根本听不清在闹些什么。
而且听着人还挺多的。
“小姐,您都听了八百回了。”
杏儿捧着个装糖的小瓷罐,坐在一旁剥着糖纸,见她又探头,忍不住笑道,“您就放心吧,那小货郎机灵,肯定能把陈公子顺利领来,您急也没用。”
说着,她把剥好的糖递过去,“再吃块糖吧?方才您说这糖甜,含着能定心呢。”
葛妙玲把糖块含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心里的焦躁确实散了些。
她靠在车壁上,一边看着杏儿剥糖,一边在心里念道:“玲珑骰子安红豆……”
忽然,她醒悟过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可是新晋才子温飞卿的诗。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
但随后她脸色煞红起来,这小子是戏谑了她一把呀。
还未曾谋面就何来的什么入骨相思?
哼,分明是看她笑话。
“杏儿!
让车夫把车往墙边靠一靠!”
葛妙玲咬着唇,三分羞耻、三分愤恨以及四分一笑而过。
车停好后,她才从车里钻出来,顺着车边爬上了车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人就过了院墙,低头一看,就见陶七海笑容灿烂地卖纸收钱,活脱脱一个见钱眼开的吞金兽!
好嘛!
真是把我交代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适才还说帮我把人“绑”
了来做压寨夫人!
气得葛妙玲掏出一颗小白兔奶糖,朝陶七海狠狠扔去,不料,却砸中他身旁一袭月白襕衫的书生,正是陈昂。
陈昂略略吃痛,哎哟一声,抬起头来看去,就看到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只露出半个身子地好像立在墙头。
他定睛一看,大吃一惊。
葛妙玲似乎也认出了对方,两人齐齐怒喊:
“是你!”
“是你!”
陶七海回过神来,现墙头上的是葛妙玲,猜她肯定是站在马车上爬上墙头的,心下不由得佩服,于是,恰好想起了她拜托的事,兴奋地把陈昂往前一推,说:“小姐姐,他就是陈昂!”
葛妙玲一惊,无奈地笑笑。
陈昂也吃惊不小,“小货郎,这人你认识?”
“认识。
她就是葛县令家的女儿,葛妙玲。”
“什么?!”
陈昂睁大了眼睛,心下却是一丝苦叹:原来是她!
怎么是她!
竟然是她!
也无奈地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