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要的,县里已经了公告,十天后就要开始服冬役了。”
四冬声音很小,可大春、三秋、程氏都听到了,最后连在厨房里炖鸡肉的二夏也知道了。
大家一时无话,好像被谁按了暂停键,沉默着,也都恍然大悟起来,怪不得要炖鸡吃,怪不得四冬她们这么殷勤。
陶老爹却很乐观,笑着说:“这有啥,哪年不是爹去的,都是习惯了,要是哪一年不去呀,爹身子骨都不舒服,痒得很,就得干点活才行。”
四冬就夸老爹厉害,手上却更加卖力,五月六禾也捶得更加使劲。
“爹,”
大春想了想道,“要不,今年我替您去吧,我力气大,能顶一个男子——”
陶老爹打断她的话:“你说啥呢?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跟虎子的婚事,得好好养着自己,再说了,你担着帮宋家造房子的事呢。
那可是咱们家冬天的进项,可不能撂下了。”
大春这才没话说。
程氏就吩咐二夏多做点饭,多放点米,做干一点,目的还是让陶老爹多吃点,争取这几天就把身子补好来。
陶七海顶着个疑惑的脑袋问道:“爹,这冬役不能用钱去代替吗?”
陶老爹就笑说:“能是能,可一个人得五两银子呢,都能给你娶个媳妇了,也够你一个姐姐的出嫁了。”
陶七海想到了什么,立刻回小隔间拿来一块布,铺在地上,然后把放在一旁的货箱架搬过来,抽出最底下的屉子,哗啦一声把里面的铜板倒在布上。
接着又把布兜拿来,又哗啦一声,倒出一布兜的钱。
陶老爹和程氏都看呆了,互相看一眼,随后沉默地盯着陶七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春、三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虽然她们知道海弟每次去县城都能挣到钱,但这一次似乎挣得有点多。
姐姐们围拢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钱。
钱太多了,她们还不怎么会数,所以就看着陶七海数钱,但也在一旁“一二三四”
地跟着。
陶七海本来想五个五个地数快点,但姐姐们都跟着他念叨着,他就放慢了度,一个一个地、清晰地领着姐姐们数数。
全当是复习了。
天门冬卖了1365文,花了6o文买药;
糖卖了5oo文,在富人区卖出去两包,葛妙玲买了两包,能仁寺后院书生们买了一包;葛妙玲还买了一个竹包,5oo文,和陶虎家五五分。
麻纸卖了43张,宣纸2o张,加上觉空给的2oo文,一共是1215文,又花了6o文买了只鸡,买了四包菜种,每包都是35文。
算下来,还有3o7o文。
当数数到千的时候,陶老爹和程氏更沉默了,姐姐们也不想跟着念下去,他们需要消化“千”
是个什么概念。
而隔壁的张婶子却一嘴的埋怨:“一天到晚的念叨些什么?不就是会数数吗?有啥了不起的啊?值得一个劲儿地在那数儿?不知道还以为在数钱呢。”
说罢,张婶子还不忘朝陶老爹家啐了一口唾沫,惹得她丈夫陶石敢怒不敢言,冷哼一声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