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夫人的指令,顾言是一脸迷茫的,想不到老夫人为了让芸小姐开心,竟然能不计成本地豁出去?
布庄后头的裁缝和绣娘也是一脸抓瞎,虽然画册看得懂,但毕竟没有尺寸,布料又贵,谁也不敢下手。
但陆氏去了两天芸绮坊,就把这些事定下了。
这对陆氏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在苏州时她就是一个深谙女红的俊俏小娘子,所以,画册仔细辨认,再在心里思索一遍,如何裁剪就全都了然于胸了。
至于有些色调不对,或者形制没有,她也相应地调整,总之并非完全按照画册上的来制作。
反而有点推陈出新的意味,毕竟芸绮坊还是太小了,青石县也比不上苏州,布料还是不够全的。
为此,陆氏还带了四冬,让她多见识见识世面。
尺寸大小也完全按照四冬的身形来定制,她已经决定,到时候多找几个跟四冬差不多的女孩来穿戴展示。
用陶七海的话说就是“模特”
,陆氏更喜欢称为“试衣人”
。
做好了一套衣裳,陆氏就让四冬去试穿。
“陆婶娘,这样,不好吧?我怕把这么好看的衣裳给穿脏了,我可赔不起。”
四冬害怕地往后退缩。
陆氏就笑道:“没关系的,这只是衣裳而已,衣裳只有穿在人身上才是有价值。”
陆氏的贴身丫鬟也劝道:“四冬小姐,我们夫人是按照你的身形做的,你要是不试,可不就完不成海公子和芸小姐交代的任务了吗?”
丫鬟就是丫鬟,很有眼力见。
陶七海和她家小主子关系好,不论他是不是农户身份,自然都是左一口“公子”
,右一口“少爷”
,连带着陶七海的姐姐们,也都晋升为“小姐”
。
没看夫人也没纠正她的称呼吗?
可四冬受不了呀,她只是个农户的女娃,哪里就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所以,她立马纠正道:“这位姐姐,你还是叫我四冬吧,我听着舒服些。”
陆氏笑道:“私下可以不叫,但到那天还是得叫的,你先习惯着。”
“为什么呀?”
四冬有些转不过弯。
“到那天你得做试衣人,所以身份不能没有。”
陆氏道。
“可这身份叫着叫着就能有了?”
四冬很是心虚。
“身份这种东西,很玄妙。
说你是,你就是;说你不是,可能就不是。
有的人看得很重,老是端着架子,有的人觉得无所谓,姿态放得很低。”
陆氏像教导女儿一样跟四冬细细说来。
她平时是很少有机会教导芸宝的,都是婆母在主导,而且她也不教什么世家女子的为妻为女为媳之道,反而是士林的孔孟之道。
陆氏本来就柔弱,而且也遵循娘家的教诲,凡事以当家婆母的意愿为主。
所以,她虽然不是很愿意芸宝学习那些,但也不敢违抗婆母的意思。
也不是说婆母独断专权,有时也很照顾她的感受的。
但自从丈夫横遭不测后,她就少了些心气。
她也知道,婆母让她来给芸宝的事坐镇,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是想让她多出去走走,多跟人接触接触,重新悦纳自己。
因此,这件事她很用心,也就很耐心地和四冬细说。
“好了,春桃,你带四冬去更衣吧。”
贴身丫鬟春桃应下。
等人下去了,陆氏叫来顾言,把她重新整理的一套雅集流程给他,让他安排好人手,提前熟悉,到那天别出岔子。
并让他拿着一张帖子送到县衙后院,下午她想去拜访一下县令夫人及葛小姐。
“这次雅集,要办得尽可能的隆重。”
“是。”
顾言应下,就退下了。
等待的时间里,陆氏又指点了缝人和绣娘。
她们都是精通女红的人,一点就通,很快都驾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