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都愣住了,这陶虎比上回去的时候更黑更瘦了,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好多天没洗澡,浑身酸臭酸臭的。·比!奇/中\文`网- ?首`发.
再看看其他同村人,也都差不多,甚至有些人手上还扎着布条,血渗出来染红了布条。
看着就一个字:惨。
村长都不忍心了,让他们随便对付了两口后,才把人赶回去,先把自己捯饬干净了,再来吃饭。
服冬役的人这才悻悻而回。
顾老夫人和林先生对视一眼,也生出了和林先生一样的疑惑:这服冬役又不是去打仗,怎么个个都好像上了战场似的?
莫不是……葛县令突然加重劳役了?
他就不怕劳丁们叛乱吗?
这可是重罪,劳丁叛乱,县令是要受到责罚的,严重的还可能被撤职。
顾老夫人心里寻思一番,吩咐管事嬷嬷去搬来几坛酒,然后让厨师重做了几桌菜,等候洗漱一番后的劳丁们到来。
没等多久,劳丁们就神采奕奕、干干净净地来了,也不分什么长幼尊卑了,先来的都坐在一桌,胡塞海喝起来。
林先生端着一碗酒,假装醉意连连地坐在陶虎身边,然后笑着和大伙儿说:“你们这次冬役辛苦了,敬你们一杯。*零¢点?看·书. +首?发`”
陶虎等人战战兢兢地站起来,也端起酒杯,和林先生一饮而尽。
他们虽然不认识几个字,但对读书人,对教书先生还是很敬畏的,而且林先生还是他们村的“先生”,学堂都是他一手创办的(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学堂是他们一手建起来的),对陶家村来说,如同恩人,再造父母。
一碗酒下肚,通体舒畅,所有人都感激地看着林先生。
他们思路很简单:酒是顾老夫人请他们喝的,这酒啊,在大周可贵了,所以有人请喝酒,肯定得感激。
但你不能跑到人家顾老夫人跟前去感激,不合适,所以爱屋及乌,感激也是如此,于是,他们就感激林先生了。
毕竟林先生是宋家带来的嘛。
林先生淡淡一笑,道:“适才看待诸位那般模样,想来这次劳役费一般的辛苦啊,但上回冬至见到诸位时,也未见你们这样,为何才十来天不见,人就累成那样了?”
陶虎重重地叹口气,想要开口,却被人阻止了:“虎子,里长交代过的,话可不能乱说。”
陶虎就不说话了,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可是分了一百文呢。谁去劳役还能有钱挣?
那还不是他们最后十天被人拉到一个山谷里打井挖坑,具体挖什么不知道,但那土是红褐色的,很奇怪。!x!i?a/n-y.u′k~s¢w¢.¢c!o~m′
“老夫也不是要打探什么,只是怕你们受累又受罪,心里委屈还不敢说。”林先生笑道,“就算是县令,也不能对管辖的民众太过苛责的。”
陶虎讪笑,“葛县令对我们挺好的。”
其他人也附和,“挺好的,挺好的。”
林先生一时也不知真假了,按他对葛风的了解,应该不至于如此行径,看来得去实地看看才行。
虽然话题尴尬,但这顿饭大伙儿吃得还是很尽兴的,纷纷给林先生敬酒,你一杯,我一杯,林先生就醉得开始说醉话了,那诗词歌赋是一句连一句,不带停的。
村人感叹:“先生果然是先生。”
第二天,顾老夫人就派人去查探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说是他们本来好好地修路呢,突然来了一伙人,把他们有一个算一个地拉上马车,齐刷刷地拉走了。
至于拉去哪儿,没人知道。
等过了十天,人又给拉回来了,再看到他们时,附近的村人都傻了,没见过那么黑的一群人。
顾老夫人知道他们消失的十天必然去做了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她猜不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