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府的晨露还凝在阶前的青苔上时,林晚意已坐在了书房。
案上摊着府中近三个月的账目,她指尖划过一行行数字,眉头渐渐蹙起。
府里的用度比她预想的还要拮据。
月例银被层层克扣,库房里的珍品寥寥无几,甚至连下人们的月钱都拖着未。
难怪三皇子的人敢上门撒野——这府里,确实透着一股任人拿捏的落魄。
“王妃,前院的管事来报,说厨房的米缸见底了,问今日的早膳……”
青禾的声音带着几分难色。
林晚意搁下笔,揉了揉眉心:“账房还有多少现银?”
“只剩不到五十两了。”
五十两?连撑过这个月都难。
林晚意闭了闭眼,原书里只提过萧彻不受宠,却没细说他竟窘迫到这个地步。
她深吸一口气:“去我嫁妆里取两匹云锦,送到城西的锦绣阁当掉,先解燃眉之急。”
“可是王妃,那云锦是您的陪嫁……”
青禾急道,嫁妆是女子在夫家的体面,哪有刚嫁过来就当嫁妆的道理?
“体面不能当饭吃。”
林晚意语气平静,“先让下人们有饭吃,府里才能安稳。”
青禾虽不赞同,还是依言去了。
林晚意重新看向账目,指尖在“炭火”
一栏顿住。
再过一月便是寒冬,府里连过冬的炭火都没备足,这样下去,不等别人动手,他们自己就得冻饿而死。
她正思忖着对策,外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
“又是谁在闹事?”
林晚意起身,快步走向前院。
只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仆妇正围着一个小厮推搡,地上摔着一个碎裂的食盒,里面的点心撒了一地。
为的仆妇叉着腰,唾沫横飞地嚷嚷:“七皇子府还敢赖账?我们铺子的点心钱欠了半个月,今天再不还,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小厮正是萧彻身边的贴身侍从,名叫墨竹。
他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涨红了脸:“我们殿下说了,过几日便还,你们怎的如此无礼?”
“过几日?谁知道你们这破府能不能撑到过几日!”
仆妇冷笑,“我看啊,还是拿点东西抵债实在!”
说罢,就要往内院闯。
“住手!”
林晚意的声音陡然响起。
众人回头,见她一袭素雅衣裙,缓步走来,虽未施粉黛,眉宇间的沉静却自带威仪。
那仆妇愣了一下,随即梗着脖子道:“王妃来得正好!
你们府欠我们铺子的五十两银子,今天必须还!”
林晚意扫过地上的狼藉,目光落在那仆妇身上:“哪家铺子的?欠了多少?”
“城南‘福瑞斋’的!
五十两,一分不少!”
仆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林晚意点点头,对墨竹道:“取纸笔来。”
墨竹虽不解,还是连忙取来文房四宝。
林晚意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末尾落下自己的私印,递给那仆妇:“这是我的欠条,三日后,凭此条去太傅府取银子。
若三日内未还,你们再上门理论,我绝不拦着。”
那仆妇接过欠条,见上面字迹娟秀,印鉴清晰,又听说是太傅府,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太傅林文渊是当朝重臣,总不至于赖她这点银子。
她掂量了片刻,哼了一声:“好,我就信王妃一次!
三日后若见不到银子,可别怪我们把事情闹大!”
说罢,带着人悻悻地走了。
“王妃,您怎能……”
墨竹急得跺脚,“怎能惊动太傅府?殿下知道了,定会生气的。”
“他生气也得先填饱肚子。”
林晚意淡淡道,“去把地上收拾干净。
另外,去打听一下,最近京城里有什么能赚银子的营生。”
墨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