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音划破戈壁,在山谷间回荡。
几乎同时,黑石山的后山传来呐喊。
阿木和巴图带着队伍从“一线天”
冲出,居高临下将携带的石块、滚木砸向洞窟顶的守军。
毫无防备的士兵被打得哭爹喊娘,慌乱中撞翻了堆放的油桶,火折子掉进去,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是信号!”
沈清辞大喊,“赵三郎,冲!”
栈道口的赵三郎早已按捺不住,挥刀砍断拦路的铁链,带着伙计们冲杀上去。
正面的士兵本就被后山的火光吸引,此刻见防线被突破,顿时乱了阵脚。
洞窟里的柳文烈听到喊杀声,才知中计,提着长剑冲出指挥,却迎面撞上从后山杀下来的阿木。
少年虽身形单薄,刀法却带着卫峥亲授的凌厉,弯刀直逼柳文烈面门。
“毛头小子!”
柳文烈怒吼,长剑横扫,却被阿木灵活躲开。
巴图趁机从侧面抡起狼牙棒,狠狠砸在他的腿弯,柳文烈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随后赶来的沈清辞下令捆了个结实。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
当最后一个士兵放下武器时,黑石山的硝烟渐渐散去。
沈清辞站在洞窟前,看着缴获的粮草、兵器,以及那些被柳家胁迫的西域平民,心里五味杂陈——这些人里,有被抢了牛羊的牧民,有被强征的工匠,还有几个中原的书生,是当年柳家倒台时被裹挟来的。
“愿意回家的,我们给路费;想留下的,龟兹王已答应分田给你们。”
沈清辞对他们说,“柳家倒了,往后没人能再逼你们做坏事。”
一个中原书生泪流满面,跪地磕头:“多谢沈先生!
我们早就想回家了,只是被他们看着,连封信都寄不出去……”
夕阳西下时,龟兹王带着队伍赶来。
看到被剿灭的据点和被俘的柳文烈,他握着沈清辞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沈先生……大靖的恩情,龟兹永世不忘!”
他当即下令,将黑石山的洞窟改造成粮仓,囤积的粮草分给周边的贫困部落。
夜里的庆功宴上,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烤羊肉和青稞酒。
阿木和巴图缠着赵三郎,听他讲长安的繁华;苏织娘教龟兹的胡女织新纹样,把今日战斗的场景绣进锦缎;沈清辞则和龟兹王商议着在龟兹开设学馆,就像楼兰那样,教孩子们汉胡双语。
“沈先生,”
龟兹王举杯,“您说,这西域的日子,真能一直这么安稳下去吗?”
沈清辞望着帐外——楼兰的骑士和羌人的牧民正在摔跤,中原的伙计和龟兹的工匠围着篝火唱歌,语言不同,笑容却一样真挚。
他笑着举杯:“只要咱们记得,今日是如何并肩作战的,日子就一定能安稳下去。”
酒液入喉,带着草原的烈和中原的醇。
沈清辞忽然想起萧彻的话:“疆域的安定,从来不是靠军队征服,而是靠人心归顺。”
此刻看来,这话说得真好。
几日后,沈清辞的队伍启程返回楼兰。
车辕上插着缴获的柳家旗帜,作为胜利的象征;车厢里装满了龟兹王赠送的玉石,要献给长安的陛下和娘娘。
路过黑石山时,阿木指着改造中的粮仓,对沈清辞说:“等明年稻子熟了,咱们就把新米存在这里,分给所有帮过我们的人。”
沈清辞点头,看向远方。
丝路的驼铃声又响了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响亮、更安稳。
他知道,西域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但只要胡汉同心,再大的风浪,也能稳稳渡过。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