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的缝隙落在丝线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古丽雅捏着那束绯红色的线,指尖微微烫:“谢谢你,阿吉哥。”
“谢啥,”
阿吉转身往牛车方向走,声音有点闷,“快走吧,李叔该等急了。”
小石头跟在后面,拽了拽古丽雅的衣角,小声说:“阿吉哥脸都红了。”
古丽雅抿着嘴笑,把丝线小心翼翼地收进布包,脚步轻快地跟上去。
回到牛车旁,李叔正拿着个小本子记方子,见他们回来,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婶说了,熬红糖姜茶时加两颗冬枣,去寒又暖胃,回头给你们煮着喝。”
“好啊!”
古丽雅应着,把竹篮里的冬枣拿出来,“刚买的,新鲜着呢。”
李叔接过枣子,往嘴里丢了一颗:“甜!
这枣子配红糖,绝了。”
阿吉把红糖搬上车,瞥见古丽雅悄悄把那几束丝线藏进绣品袋里,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他忽然想起早上古丽雅说“胡杨的皮要绣得糙一点才显风骨”
,可他觉得,再糙的风骨里,也该藏点这样亮晶晶的温柔——就像胡杨扎根的沙漠里,偶尔也会开出星星点点的花。
牛车往回赶时,阳光更暖了。
古丽雅坐在车边,借着光穿针引线,绯红色的丝线在胡杨的枯枝旁绕出一小簇嫩芽。
阿吉靠在麻袋上,看着她低头刺绣的样子,手里把玩着一颗冬枣,枣皮的甜汁沾在指尖,像刚才古丽雅塞给他那颗一样,甜得恰到好处。
小石头嘴里含着山楂,含糊不清地说:“阿吉哥,你看姐姐绣的芽芽,真好看。”
阿吉“嗯”
了一声,目光落在那抹绯红色上,心里悄悄记下——下次赶集,再去给她买些更鲜亮的颜色。
毕竟,再苍劲的胡杨,也该有属于自己的那抹春色。
牛车轱辘碾过石子路,出“咯噔”
一声轻响。
古丽雅手里的绣花针顿了顿,针尖的绯红色丝线颤了颤,恰好落在胡杨嫩芽的顶端,像沾了点晨露,鲜活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舒展开来。
“快绣完了。”
她轻声说,指尖拂过绣好的纹样——皲裂的树干带着粗糙的肌理,枯叶边缘绣得微微卷曲,而那抹绯红的嫩芽,像是从干裂的土地里钻出来的新生命,在满幅沉郁的色调里格外亮眼。
阿吉凑过去看,鼻尖差点碰到她的梢,闻到一股淡淡的皂角香。
“比画的还像。”
他由衷地说,“尤其是这芽儿,看着就有劲儿。”
古丽雅脸颊微红,把帕子叠好放进绣袋:“等晾干了浆一下,就能当书签了。”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袋里掏出个小纸包,“给你的。”
纸包里是几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球,晶莹剔透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刚才路过蜜饯铺买的,你尝尝,酸中带甜。”
阿吉接过来,捏起一颗放进嘴里,酸甜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带着点冰凉的凉意,刚好压下秋老虎带来的燥意。
“好吃。”
他含糊地说,又塞了一颗进嘴里。
小石头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纸包。
古丽雅笑着给他也拿了一颗,小家伙立刻眉开眼笑,连核都舍不得吐,含在嘴里慢慢抿着。
李叔赶着牛,忽然哼起了小调,是老旧的民谣,调子慢悠悠的,混着车轮声,格外舒坦。
他转头说:“前头拐个弯就到河边了,要不要下去洗把脸?”
“好啊!”
古丽雅眼睛一亮,“正好把帕子洗干净晾着。”
牛车停在河边时,夕阳正把水面染成金红色。
古丽雅蹲在岸边,小心翼翼地展开帕子,用清水轻轻漂洗,丝线在水里泛着柔和的光。
阿吉帮着李叔把红糖搬下车,转头看见她垂着睫毛洗洗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画面比画里的还好看。
“阿吉哥,快来!”
古丽雅朝他招手,“帮我把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