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刻着西域医者的名字,中间用汉话和胡语写着同一句话:“药不同,心同”
。
消息传回长安,阿木在账册的最后一页画了个大大的对勾;古丽雅把西域寄来的薰衣草混进新的香囊里;小石头则在《防疫图》的结尾,添了群手拉手的人,有中原的,有西域的,头顶的太阳画得圆滚滚的,像个笑脸。
太原王氏的府邸里,王敬之看着密探带回的“合璧疗法”
药方,脸色铁青。
他没料到,一场凶险的疫病,不仅没隔开中原与西域,反倒让那根看不见的线,系得更紧了。
而西市的月光下,阿木、古丽雅和小石头正围着张大叔的回信——他平安回来了,信里说:“焉耆的沙枣熟了,等明年,我给你们捎一筐最甜的。”
疫病过后的第一个春天,长安西市的胡商聚居区多了些新面孔。
波斯商人萨珊的妻子抱着个刚满周岁的娃娃,娃娃穿着中原的虎头鞋,头上却裹着波斯的绣花头巾,见了人就咯咯笑,嘴里冒出的第一个词是“娘”
(汉话),第二个词是“阿爸”
(波斯语)。
“这孩子,是长安生的。”
萨珊逢人就说,手指在娃娃的虎头鞋上摩挲,“鞋是隔壁张婶做的,头巾是他阿娘绣的——你看,多配。”
小石头的“童声学堂”
就在这时开起来了。
说是学堂,其实就是胡商聚居区的一间空院子,他搬来几块木板当课桌,把自己画的《万国百业图》贴在墙上,招生启事上写着:“教画画,教唱歌,不管你是哪里的娃娃,都能来。”
第一天就来了十几个孩子,一半是混血的,一半是中原或西域的。
穿汉服的小胖墩盯着穿胡服的小姑娘手里的馕饼直看,戴波斯头巾的男孩好奇地摸同桌的算盘,院子里叽叽喳喳,像落了一群刚出窝的小鸟。
“我们先来画‘我的家’。”
小石头举起炭笔,在黑板上画了个中原的瓦房,又画了个西域的毡房,“你们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不用学我。”
孩子们趴在木板上,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萨珊的小儿子画了座房子,一半是中原的飞檐,一半是波斯的圆顶,烟囱里冒出的烟圈都带着两种花纹;吏部尚书的小孙女画了张餐桌,左边摆着中原的饺子,右边摆着西域的手抓饭,中间放着个大汤碗,里面盛着胡汉都爱喝的羊肉汤。
“画得好!”
小石头拍着手,忽然想起什么,“我们来学歌吧?”
他清了清嗓子,用汉话唱:“长安月,圆又亮,照得街衢明晃晃。”
穿胡服的孩子们跟着哼,调子歪歪扭扭,却格外认真。
这时,阿木的弟弟阿岩背着书包走了进来。
他是在西域出生的,随商队来长安才半年,算学极好,却总因“口音奇怪”
被其他孩子孤立。
小石头拉着他走到黑板前:“阿岩哥会用沙盘算算术,比算盘还快,让他教我们好不好?”
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
阿岩有些不好意思,在沙盘里画了个西域的“数字符号”
,又画了个中原的“算筹”
,用手指比划着:“这个(符号)加这个(算筹),等于……”
吏部尚书的小孙女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算经:“我知道!
用我们的‘九归诀’,也能算出这个数!”
一个教沙盘算,一个教算盘诀,两个孩子蹲在地上比划了半天,忽然现两种算法竟能得出同一个答案。
“原来我们的算术,是一家人!”
小孙女拍手笑道,阿岩也咧开嘴,露出了来长安后的第一个笑脸。
古丽雅常来学堂送点心,有时是中原的枣泥糕,有时是西域的馕饼,每个点心袋上都绣着小小的“友”
字。
她看着孩子们混坐在一起,汉话里夹着胡语,胡语里掺着汉词,忽然想起自己刚学汉话时,舌头总打卷,是阿吉哥拿着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