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耘”
。
他说,这两个字是阿木哥教的,意思是只要肯下力气,土地就不会亏待咱们。
风从田埂上吹过,带着泥土的气息,也带着这句沉甸甸的话,往更远的田野里飘去。
春耕的忙碌像潮水般漫过竹溪村的田埂时,阿木收到了一封来自长安的信。
信封上盖着新农社总社的红印,里面是几张写满字的信纸,还有一包用桑皮纸包着的种子。
“是西域的棉种!”
阿木展开信纸,眼里闪着光,“总社说,这品种耐旱耐碱,咱们这边的沙土地正合适种,让咱们试试育苗。”
古丽雅凑过来看,桑皮纸里的棉籽比常见的菜籽大些,外壳带着淡淡的褐色纹路。
“这棉花开出来是什么颜色?”
她想起绣品里常绣的棉花,都是雪白一团,忍不住好奇。
“听说有白的,还有浅紫的,”
阿木小心翼翼地把棉籽倒进陶盆,“先用水泡三天,再埋进温床里,保持二十天的暖温,就能芽了。”
他指着院子角落的空地,“那里阳光足,咱们搭个竹架温床,用稻草和牛粪保温,准能成。”
消息传到村里,少年第一个跑来帮忙。
他扛来家里最直的竹竿,削成一根根细条,搭成半人高的架子,又铺上厚厚的稻草,像给种子盖了层软棉被。
“阿木哥,这温床会不会太闷?”
他用手指戳了戳稻草,“种子会不会喘不过气?”
“放心,”
阿木往稻草上撒了层细土,“我留了透气的缝隙,就像给它们开了小窗户。
等芽了,再把稻草掀开些,让它们见见太阳。”
王婶提着一篮刚煮好的豆浆渣过来:“这是磨豆浆剩下的,埋在土里能当肥料,比单纯的牛粪更养苗。”
她蹲下身,把豆渣均匀地撒在温床边缘,“我娘家那边种棉花,就爱用这法子,苗长得壮实。”
小石头举着画板,把温床画了下来。
他给竹架画了圆圆的“窗户”
,给稻草添了毛茸茸的线条,还在陶盆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温度计——那是他听阿木说的,要时刻盯着温床的温度。
“等棉苗长出来,我要画它们的第一片叶子,”
他认真地说,“还要记下来,它们是从长安来的‘远客’。”
三天后,棉籽吸足了水分,胀得圆滚滚的。
阿木和少年一起,把它们埋进温床的细土里,每颗种子间隔半寸,像在地里排好了队。
古丽雅用绣线在温床边的竹竿上系了个小布袋,里面装着晒干的薄荷,既能驱虫,又能当记号。
“这样就不会有人误踩温床了,”
她笑着说,“薄荷的香味,就当是给种子的欢迎礼。”
日子一天天过去,温床里的泥土渐渐隆起小小的鼓包。
这天清晨,阿木掀开稻草,看见第一株棉苗顶破泥土,露出两瓣嫩黄的子叶,像刚出生的小鸟张开翅膀。
“出来了!
出来了!”
他喊来古丽雅和少年,声音里满是激动。
少年蹲在温床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碰了碰子叶,指尖沾了点湿润的泥土:“比玉米苗软多了,像棉花做的。”
古丽雅从布包里掏出针线,在小布袋上添绣了片棉苗叶子:“得给它们记上日子,今天是三月十二,第一株棉苗出土。”
小石头的画板上,这一页画了个大大的温床,里面挤满了刚出土的棉苗,每株苗旁边都画了个小太阳。
“阿木哥说,它们来自西域,要在咱们这儿扎根结果,”
他指着画里的棉苗,“等秋天开花了,白的紫的,像撒了一地星星。”
春风从温床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薄荷的清香,也带着棉苗破土的细微声响。
阿木望着那些嫩黄的子叶,忽然觉得,这些来自远方的种子,就像一个个流动的信使,把不同土地的气息带到一起,在竹溪村的泥土里,悄悄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