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博览会只剩三日,映霞坊的展品渐渐齐整。
那本“种植手记”
被抄录得工工整整,配上孩子们画的彩色棉田图,竟成了最特别的一件“展品”
。
林晚意翻着册子,忽然指着其中一页笑出声。
“你看,这是小石头画的棉桃,圆滚滚的像个小灯笼,还特意涂了粉红色,说这是‘害羞的棉桃’。”
萧彻凑过来看,指尖点在那页画纸上:“这孩子观察力倒准,去年第一批成熟的棉桃,确实红透了尖儿。”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不过,比起画里的,我更喜欢你上次给我绣的那个棉桃香囊。”
林晚意耳根一热,拍开他的手:“正经点,说正事呢。
展品都打包好了?别到时候漏了什么。”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只见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举着个摔变形的木盒:“掌柜的!
不好了!
送展的那匹‘云纹蜜棉’被人划破了!”
众人脸色骤变。
那匹“云纹蜜棉”
是用最细的蜜棉线织成,上面用银线绣了流云纹样,本是要作为压轴展品的。
林晚意快步走过去,看着木盒里那道狰狞的裂口,眉头紧锁。
“怎么回事?”
小厮吓得结结巴巴:“刚从染坊送过来,路上被个醉汉撞了一下,盒子掉在地上,等捡起来就成这样了……”
萧彻检查了裂口,指尖抚过破损处:“是被利器划的,不是摔的。
那醉汉呢?”
“早跑没影了!”
林晚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别慌。
还有三日,能补。”
她看向绣娘们,“把那匹备用的‘云纹蜜棉’取来,银线和绣针备好,今晚加个班。”
绣娘们对视一眼,立刻应道:“好!”
萧彻看着她镇定的样子,心里安定了不少,转身对小厮说:“去查那醉汉的来路,查不到就去报官,敢动映霞坊的东西,不能就这么算了。”
深夜的绣房灯火通明。
林晚意坐在绣架前,接过绣娘递来的银线,指尖翻飞。
那道裂口在她手下渐渐被细密的针脚覆盖,新补的云纹与原有的图案几乎融为一体,不细看根本现不了。
萧彻端着一碗热汤进来时,就见她额角渗着细汗,睫毛在灯下投下淡淡的影。
“歇会儿,先喝汤。”
他把汤碗递过去,“我让厨房炖了银耳羹,润润喉。”
林晚意接过汤碗,喝了一口,忽然笑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怕咱们展品太出风头,故意使坏?”
“有可能。”
萧彻替她擦了擦额角的汗,“但不管是谁,咱们把展品补好,照样去参展。
实力在这儿,谁也抢不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那匹“云纹蜜棉”
终于补完。
林晚意放下绣针,揉了揉酸麻的肩膀,看着完好如初的布匹,松了口气。
萧彻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纸条:“查到了,是城西那家‘锦华坊’的人干的,他们老板怕咱们抢了风头。”
“理会他们做什么。”
林晚意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博览会见真章就是。”
萧彻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道划破的裂口反倒成了试金石——越是有风浪,她越能站得稳。
“走,”
他牵起她的手,“补了一夜,该吃点东西,养足精神好去博览会。”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也落在那匹重获新生的“云纹蜜棉”
上,银线流转着细碎的光,像在说:真正的好东西,从来不怕波折。
博览会的展厅里早已人声鼎沸,各坊的展品在柔光下熠熠生辉。
映霞坊的展位前,那匹补好的“云纹蜜棉”
被悬在最显眼的位置,银线绣的流云在灯光下流转,补缀处与原布浑然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