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后山,茅屋。
那双紧闭了近一个月的眼眸,缓缓睁开。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与身下的蒲团,与这间简陋的茅屋,与窗外的山风流云,彻底融为了一体。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不一样了。
他能“看”到,山风拂过树梢,能“听”到,地下水脉穿过岩石。
武功招式,內力修为,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太师父说得对,武学的终点,是道。
而他,如今终於窥见了那扇门。
心念微动,丹田气海之中,是一团灰濛濛、看似混沌,却又蕴含著无限生机的气旋。
这便是他自己的力量——混沌真气。
隨著这股全新的真气在四肢百骸中流转一个周天,之前强催“我即是道”而耗损的心神,如同被春雨滋润的乾涸大地,迅速恢復著圆满。与慕容兴一战留下的些许暗伤,也在悄无声息间被抚平,经脉的坚韧程度更胜往昔。
“守护……”宋青书低声自语,心中有所明悟。
脑海中,小蛮妞杨素、小绿茶周芷若,老a8……曾经的一幕幕闪过,那些曾被视为“心魔”的执念,如今却成了他道心之中最坚实的基石。
太上忘情,非我之道。
以身入红尘,方能守护这红尘。
他缓缓站起身,推开了那扇闭合了近一月的木门。
吱呀——
阳光洒落,有些刺眼。
门外,一道青色道袍的身影负手而立,不是张三丰又是谁。
“醒了”张三丰没有回头,声音平淡。
“刚醒。”宋青书走到他身旁,学著他的样子,看向远处云海翻腾。
祖孙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站著,谁也没有说话。
良久,张三丰才幽幽开口:“我这后山的茶,有些淡了。”
宋青书一愣,隨即明白过来,笑道:“太师父,是我孟浪了。您这茶,韵味悠长,只是小子我刚从一场大梦中醒来,嘴里满是烈酒的味道,品不出茶香了。”
张三丰闻言,终於回过头,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了宋青书一番,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好,好一个『嘴里满是烈酒』。”他捋了捋鬍鬚,“看来你不但没被老道的茶水给冲淡了味道,反而把自己的酒,酿得更醇了。”
他看得出,宋青书走了一条和他截然不同的路。
他的道,是出世的,是观天地、悟自然,最终与天地合一。
而宋青书的道,是入世的,是以红尘炼心,以守护为念,最终身合天地。
没有高下之分,只有適合与否。
“你小子,倒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张三丰的语气中带著一丝讚许,“我本以为,你至少要用三个月。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你就出来了。”
“那得谢太师父您给我画好了图纸,小子我只是个按图索驥的工匠罢了。”宋青书挠了挠头,那股“得道高人”的范儿瞬间破功,又变回了那个带著几分洒脱不羈的武当首徒。
“少贫嘴。”张三丰笑骂了一句,隨即神色一肃,“既然出关了,外面的事情,你也该知道了。”
他言简意賅地將宋青书闭关这一个月来,天下发生的大事说了一遍。
从雁门关各派人心浮动,几近譁变,到赵敏雷厉风行,以铁腕手段强行整肃;从慕容兴趁虚而入,拿下长安,挥兵西进;再到常遇春率玄武军北上,屯兵黄河沿岸,与元军对峙。
宋青书静静地听著,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慕容兴……他倒是真会挑时候。”宋青书冷哼一声,眼中寒光一闪。对於这位老对手,他从未小覷,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还有赵敏……辛苦她了。”想到赵敏一个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