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样被撕得粉碎的纸屑。盯着那个粉碎机口,那深不见底的、代表着终极毁灭的黑色深渊入口……
最后,他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那双因为三天三夜未眠已经布满血丝、此刻更是被绝望和惊怒彻底烧红的眼睛,死死地、如同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钉在办公桌对面那个女人的脸上。
那双漂亮的、线条凌厉的丹凤眼,也在注视着他。
徐薇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波动。没有胜利者的骄纵,没有猫捉老鼠的戏谑,甚至连一点点的波澜都不见。平静得像是一面万年冰封的湖。
嘴角?似乎……有弧度。
那并非微笑。
而是最锋利的刀刃被擦亮时,那种最冷、最尖锐的反光。
冷酷。淡漠。还有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存在,俯视着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在即将到来的命运碾盘前徒劳的、丑陋的挣扎。
她甚至微微侧了侧头,似乎在认真倾听那碎纸机最后的、疲惫的轰鸣声逐渐走向尾声。
嗡——咔。嗡——咔。
机器的咆哮声渐渐低沉,断断续续,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呜咽,最终彻底归于死寂。办公室里唯一剩下的噪音,是林风那失去控制、沉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粗重喘息,和那台老风扇还在做最后抵抗、摇摇欲坠、随时会散架的吱呀声。
空气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绝望和死寂仿佛拥有了实体,沉甸甸地灌满了这间小小的办公室。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沼泽里——
“合作。”
两个字。
清冽,干脆。如同两粒冰珠,敲在坚硬的地板上。
徐薇的声音打破了那凝固的寂静。没有一丝波动,也听不出任何情绪,既不是提议,也非谈判,更像是一个冰冷的、无可更改的宣判结果。
她那双美得近乎妖异、此刻却如同无底寒潭的丹凤眼,越过办公桌,穿透弥漫的绝望气息,稳稳地定格在林风彻底失神、血红的眼瞳深处。
“或者……”她的声音停顿了零点一秒,仿佛特意在这个停顿里注入令人恐惧的砝码。然后,那视线若有若无地向下瞥了一眼。
碎纸机吐出的收集箱里,那些刚刚被肢解、正无力地向下塌陷堆积的白色与黑色的碎片。
那些……曾经是林风的命根子、是一切希望寄托的象征物。
她红唇微启,吐出剩下的字眼:
“看着它……变成废纸。”
办公室里的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彻底被冻结了。风扇疲惫的哀鸣声被无限放大、拉长、扭曲,在空气中形成令人窒息的低吼。冰冷的空气裹着绝望的气息,像凝固的混凝土,死死地封住了林风的每一个毛孔。他的大脑里一片白茫茫的噪点,轰鸣着,像坏掉的电视机雪花屏,连带着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生锈齿轮摩擦的滞涩感,沉重地刮擦着胸腔内壁。
合作。
废纸。
两个选择。没有第三条路。
绝对的冷酷!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她不是在提议!她是在告知结果!如同法官面对认定了罪行的囚徒,冰冷地宣读判决!
脑子里,那个被徐薇这一连串惊天操作震得几乎当机的系统,终于在持续高强度的刺激下挣扎着恢复了一丝信号:【……最高级别……胁迫行为!危险……建议……启动自毁协议……销毁所有核心数据……滋……能量严重不足……自毁失败!警告!宿主生命信息出现剧烈波动……心率……过高……情绪……濒临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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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毁?销毁?
林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那瞬间的窒息感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销毁?!那这些天不眠不休的拼杀算什么?那七十二小时燃尽生命熬出来的成果算什么?那重生之后看到专利那一刻的狂喜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