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混杂的街区。汽修店门口瘫着锈成坨的发动机,通宵大排档的劣质油烟味钻进鼻孔,廉价网吧的霓虹灯管滋滋响。一家灯光惨白的小药房就挤在两家汽修铺中间,门框窄得像刀锋切出来的。
“进去。”苏桐声音嘶哑得吓人。
店里一股浓重的草药霉味混着西药瓶的化学味。一个满脸痘坑的黄毛小伙正趴在柜台上打盹,柜台玻璃上积着层油腻腻的灰,几个过期药盒散落着。
苏桐指节叩在玻璃上,“哐哐”响。
黄毛一个激灵抬头,看见门口两团移动的泥塑,吓一跳:“卧槽?!干啥的?”
“红药水,紫药水,止痛片,退烧药,纱布,”苏桐报菜名似的,声音硬邦邦的,“再加两瓶高浓度白酒,越纯越好。”
黄毛看着这俩泥人,又看看他们后面空荡荡的街,眼珠子一转:“…有倒是有,贵!”
苏桐直接从工装那破口袋里又掏出个被油泥封裹得严严实实的硬币块——是她最后一点压箱底的钱,在江底都没丢。她把硬币块“啪”一声戳在油腻的柜台上:“够不够?”
黄毛狐疑地掰开那油泥裹着的硬币块,沾了一手黑油,里面几枚冰冷的硬币露出来。他撇撇嘴,动作麻利地从柜台底下翻出个小塑料袋:两瓶标签模糊的白酒(写着75度消毒乙醇),一小瓶红药水,一小瓶紫得吓人的紫药水,一小板白药片(上面手写着“止疼”俩歪字),一卷廉价纱布。
东西刚丢进袋里。
“拿来!”老周突然压低声音,指着柜台里堆着的一捆崭新的医用胶布,“还要那个!”
黄毛一愣,手一紧:“医用胶布?那可贵点!”
苏桐刀子一样的目光扫了他一眼。黄毛一缩脖子,骂骂咧咧把那捆大卷胶布也塞进塑料袋:“算你们识货!”
钱货两讫。
苏桐抓着塑料袋转身就走。
“姐,那胶布…”老周有点懵。
苏桐捏了捏那捆厚实坚硬的新胶布,没说话,眼神像结了冰。
…
又转过两条黑灯瞎火的小巷。一辆沾满厚厚泥浆、快看不出本色的小皮卡停在个垃圾桶边上。引擎盖掀着,驾驶门大敞。一个穿着油污工装的男人正撅着屁股埋头在驾驶座底下鼓捣,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线路烧了。旁边小烧烤摊的油烟勉强照亮这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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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路口。”苏桐低哑命令。
老周一愣,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缩到旁边一个废弃的空调机箱后头,大气不敢出。
苏桐像个幽魂,贴着墙根无声地滑到皮卡车尾。
那修车佬还在驾驶座底下,脑袋都快塞进方向盘和仪表台夹缝里了,嘴里嚷嚷:“操他奶奶的保险丝…”,丝毫没察觉后头多了个人。
苏桐动作毫无征兆!猛地拉开皮卡那破烂的后车门!身子闪电般钻了进去!整个人如同泥鳅滑进满是机油味和泥灰的后座!砰!车门被她带上!声音被烧烤摊的喧嚣盖住了。
“嗯?”那修车工似乎听见动静,脑袋拔出,纳闷地往后看。
苏桐在狭小黑暗的后车座里,缩着身子,像块浸透的湿抹布。她动作快如鬼魅!冰冷的手指从贴身内袋里掏出那个沉甸甸、温吞吞仿佛刚从热被窝里掏出来的铁疙瘩。
那玩意儿还是死寂一片。
她眼神在黑暗里冷得能冻铁。
左手飞快地掀开手里大卷医用胶布的一角,露出坚韧粘稠的内芯胶面!没有半分犹豫!左手抓着铁疙瘩猛地往那卷胶布的宽胶面上一摁!粘稳!
右手几乎同步!一把扯出半米多长的胶布条,“滋啦——”一声撕断!带黏的胶布条被她飞快地在贴了铁疙瘩的胶布卷外层缠绕!一层!两层!几秒钟!那卷原本崭新的厚胶布,就被她缠成了一个古怪的、棱角被裹平的不规则硬邦邦的胶布卷!
铁疙瘩被包裹在里面,只透出一丝温热。
做完这一切,她把包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