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追来的另外三个人也被阻在了垃圾山上,正手忙脚乱地查看掉下去的同伴和倒下的梯子。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追上天台了。
暂时……安全了?
紧绷到极致又骤然松弛的神经让她一阵天旋地转。后背抵着那冰冷坚硬的东西,支撑着她才没瘫下去。刚才被泼的馊水和垃圾汁还在顺着破烂衣服往下淌,黏糊糊冰凉一片。冷风像冰刀子刮骨。
她靠着的东西传来一阵冰冷的刺痛感。
苏桐喘息着,一边警惕地听着下面气急败坏的叫骂(主要是骂那个踹翻梯子的),一边艰难地扭头看向自己靠着的东西。
天台上光线昏暗,只有远处城中村杂乱的灯光透上来一点亮。这地方不大,像个被遗忘的杂物堆。她靠着的是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如同怪物骸骨的——废旧冰箱壳!冰箱顶盖早没了,里面内脏被掏空,只剩下冰冷的铁皮骨架和对开门。冰箱侧面还靠着几个布满干裂油泥污垢的蜂窝煤炉子。冰箱门上糊满了风吹日晒褪色起泡的“家电维修”、“开锁王”之类的防水广告纸,黏糊糊地贴在冰凉的铁皮上。
活像个蹲在黑暗里准备捡破烂的废铜烂铁山。
苏桐靠着这巨大的冰冷垃圾,才觉得力气稍微回来一点。她一点一点滑坐到地上,身体因为寒冷剧烈地颤抖着,每一块肌肉都在呻吟。
不行,必须处理一下!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冻死,伤口也会烂死在这鬼地方!
念头一起,她哆嗦着伸出唯一还算利索的左手,艰难地探进裤子口袋。那浸湿了馊水变得冰冷湿重的工装口袋深处,指尖终于触碰到那个同样冰凉的、硌手的方盒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掏出来,黑黢黢的,沾了些垃圾山蹭上的泥泞黑污。
捏着这要命的玩意儿,苏桐心里情绪复杂得像个馊了的泔水桶——又恶心又指望它能救命。
刚才在那条鬼巷子的神龛下面,那假金链子碰它的时候,好像有点热乎气儿传到她手上?那点子几乎感觉不到的暖乎劲儿,竟然像真能缓一缓要命的疼……
试试?
她吃力地抬起沉重发胀的眼皮,目光在天台上这堆破铜烂铁垃圾里扫荡。
左手边不远,在冰箱门那糊得看不清的广告纸底下,靠着冰箱门的边角缝里,半掩半露地夹着一小截……铝线?看起来是从什么废旧电器上扯下来的,有塑料皮包裹,但其中一小段表皮破了,露出了里面银亮亮的金属丝。
就它了!
苏桐挪动僵硬发麻的身体,把那截露出来的铝线小心翼翼地揪了出来,大约七八厘米长。她捏着铝线这头,冰凉的铝丝有些硌手。另一只手,攥着那黑乎乎的铁盒子。
心一横,她抠开了那个被撬松的卡扣。
啪嗒。
盒盖掀开一条缝。里面的黑石头依旧沉沉的,像个睡着了的铁疙瘩。
苏桐深吸一口气,混合着垃圾馊水和煤灰的空气呛得肺疼。她捏着那截破皮露出铝丝的线头,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对准铁皮盒子里那块冰冷的、坑坑洼洼的“煤疙瘩”表面……
轻轻贴了上去。
几乎是同时!
嗡……
一股极其细微的震颤似乎从石头内部传来?像是打盹的猫被挠了肚皮?不清晰,但真真切切有!
苏桐紧张地睁大眼睛!
就在那铝丝线头和黑石头表面接触点的毫厘之间!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但那条细小的铝丝,那露出来的闪亮部分,就在她的注视下——
没了!
真的没了!
不是断掉!不是熔化!就像被一只无形的、饥饿的嘴巴,悄无声息地“舔”掉了一截!断口平滑如镜!
几乎是瞬间!一股比之前在神龛下碰到假金链子时更明显、更清晰一点的温热流,如同微弱的电流般,从她捏着铁盒的手指猛地窜了进来!瞬间流遍她的手掌、手臂!那股暖流沿着冰凉的血管飞快地向上蔓延,如同一小杯温开水灌进了她冻得快结冰的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