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站了起来。苏灵均冷眼看着,没再伸手扶我。
带队的警车红蓝灯光很快把半个车库映得如同鬼片现场。问话、勘察、签字……繁琐的过程耗尽了最后一点体力。等走出警局大门,被夜风一吹,我才感觉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一样,特别是撞击的后腰和肩胛骨,每次呼吸稍微深一点都牵扯着疼。深秋的夜风带着冰冷的湿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警局门口昏黄的路灯像垂死老者的眼睛,无力地照亮着一小片地面。苏灵均那辆线条流畅的跑车无声地滑到我身边停下。她降下车窗,露出半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昏黄的光线柔和了她眉眼过于锐利的线条,反倒有种不太真切的脆弱感。
“送你。”她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有点飘,听不出情绪。
我拉开车门钻进去。跑车内暖气打得很足,瞬间将外界的寒气隔绝开来,连带着身上各处的钝痛似乎都缓和了一点点。皮革混合着属于她的冷香气息暖融融地包裹住我。疲惫感像温吞的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车子平稳地融入城市冰冷的夜灯河流里。窗外是飞速倒退的都市丛林,光怪陆离的霓虹如同冰冷的水底植物,无声地在黑暗中招摇闪烁,映在车窗上飞快掠过,像一组组不连贯的旧电影胶片刻画。车厢里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我自己带着疲惫节奏的呼吸声。骨头缝里那点被水泥墩子亲热招待后的余痛,一阵阵顽固地跳动着。
“你身上有地方肿了。”苏灵均忽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车内的沉默,目光似乎扫过我的后背位置。
“小事。”我靠在椅背上,眯着眼,“那一下死不了。”能活着喘气就算运气好了,这点痛在前世经历面前简直像被蚊子叮了一口那么寡淡。她手袋里那点应急品也只能止个血消个毒,真要伤筋动骨还得专业处理。
“前面路口右拐,去君悦酒店。”苏灵均的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地做了安排。
我心头微微一跳,侧过头看她。她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侧脸的线条在车窗流过的光影里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只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这女人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眼下我确实需要一个地方清理一下自己满身狼狈,检查下伤势,外加甩掉身后可能存在的尾巴。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灯火璀璨的君悦酒店地下车库的角落里。引擎熄火,四周瞬间陷入一片近乎真空的寂静。车库特有的凉气和淡淡的地下阴潮气味悄然弥漫上来。
“下车。”苏灵均解开安全带,率先推开车门。
酒店套房厚重的门在身后悄然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房间很大,窗帘紧闭着,只开了一圈廊灯,光线柔和地流淌过昂贵的暗色地毯和流线型的现代家具,安静得能听见空调送风的嘶嘶声,空气里有种冷冽清洁的香气。
苏灵均把小手包往玄关柜上一丢,没回头看我,径直走向宽大的开放式厨房区域。她那线条漂亮的背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她拧开纯铜色的水龙头,冰凉的清水哗哗流出。然后我听见翻箱倒柜的细微声响。片刻,她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医药箱走了回来,搁在客厅那张巨大的黑色玻璃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嗒”的一声。
“衬衫脱了。”她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略显局促的我,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她自己站在茶几旁,开始有条不紊地打开医药箱,里面东西比之前在车库看到的要丰富得多:云南白药喷雾、活络油、弹性绷带、一次性医用冰袋……甚至还有小包装的退热贴。
这阵仗……我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后腰撞击的痛感和肩膀的僵直时刻提醒我这不是客套的时候。认命地吸了口气,动作有些僵硬地动手解衬衫扣子。纯黑的衬衫沾满了车库的灰尘、可疑的油污,还有几点暗红的血渍(多半是我自己蹭破皮的地方或者溅上的混混的血),脱起来颇为费劲,牵动后肩和腰背的肌肉,又一阵抽痛让我蹙紧了眉。
脱到一半,实在有点吃力,动作停顿了一下。一只微凉的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指尖带着一丝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