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坑里的两人喊道:“抓住木头!我把你们拉上来!”
他将枯木的一端小心翼翼地向两人伸去。坑里的男孩奋力伸手,几次尝试后,终于牢牢抓住了木头的一端。
“抓紧了!姑娘,你也抱住你对象!”孟礼欢大吼一声,双脚死死蹬住礁石缝隙,腰腹发力,双臂肌肉贲起,开始缓缓地将枯木往回拖。
枯木另一头挂着两个人,分量极沉。海水还在上涨,阻力越来越大。孟礼欢咬紧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古铜色的皮肤下,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动。他不能松劲,下面可是两条人命!
“嘿——呀!”他低吼一声,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如同一个沉稳的纤夫,一寸一寸地将枯木连同上面挂着的两人,从冰冷的海水和绝望的深渊中,硬生生地拖拽上来!
当男孩和女孩终于手脚并用地爬上岸边礁石,脱离险境时,两人都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湿透,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女孩更是后怕得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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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礼欢也累得不轻,扶着膝盖喘了几口气,这才走过去问道:“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没事……谢谢大哥!谢谢您!要不是您,我们……我们今天就没命了!”男孩挣扎着站起来,对着孟礼欢就要鞠躬,声音还在颤抖。
孟礼欢摆摆手,打量了他们一眼。两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男孩戴着眼镜,显得很斯文,女孩长得挺秀气。
“你们是外地来的?怎么跑到这‘乱石崴子’来了?这地方多危险不知道吗?”孟礼欢语气带着几分责备,更多的是后怕。
男孩一脸懊悔:“我们是省城来的学生,听说这边海景好,就……就租了个木筏想划着玩,没想到……没想到潮水涨得这么快,一下子就把我们困住了……”
“胡闹!”孟礼欢眉头紧锁,“大海是能随便玩的吗?不懂潮汐,不熟悉水文,就敢往礁石区里钻,你们这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两人被说得面红耳赤,低着头不敢吭声。
看着他们惊魂未定的可怜样,孟礼欢语气缓和了些:“行了,人没事就好。赶紧跟我回去,换身干衣服,喝点热水驱驱寒,不然非得病倒不可。”
他领着两个如同落汤鸡般的年轻人,沿着来路返回。路过他放小桶的地方,他顺手拎起桶,里面几只肥硕的“天鹅蛋”格外醒目。
“大哥,您这是……在赶海?”男孩好奇地问。
“嗯,弄点蛤蜊给家里人炖汤。”孟礼欢随口答道。
回到孟家小院,王秀娥和韩晶晶看到孟礼欢带回来两个湿漉漉、狼狈不堪的陌生人,都吓了一跳。听孟礼欢简单说明情况后,王秀娥连声道“阿弥陀佛”,赶紧找来孟礼欢的干净衣服让两人换上,韩晶晶则去灶房烧姜糖水。
换了干衣服,喝了滚烫的姜糖水,两个年轻人的脸色才渐渐恢复了血色。他们再次郑重地向孟礼欢和家人道谢,并自我介绍。男孩叫李文博,女孩叫苏晓梅,确实是省城某大学的学生,趁着周末出来游玩。
“孟大哥,今天真是多亏了您!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李文博握着孟礼欢的手,激动地说。
“举手之劳,碰上就是缘分。”孟礼欢笑了笑,“以后可记住了,大海有它温柔的一面,也有发脾气的时候,不熟悉的地方,千万别贸然进去。”
“记住了!这辈子都记住了!”苏晓梅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执意要离开。孟礼欢也没强留,知道他们受了惊吓,需要回去好好缓缓。临出门前,李文博从湿漉漉的背包里翻出笔记本和笔,硬是让孟礼欢留下了姓名和地址。
“孟大哥,等我们回去了,一定写信感谢您!”李文博认真地说。
送走了两个惊魂未定的学生,孟礼欢看着桶里那几只“天鹅蛋”,无奈地笑了笑。原本只想安静地赶个海,给媳妇弄点好吃的,没想到还顺手救了两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