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送来的新货,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赵掌柜抬头看她一眼,沉声道:“有人抢先送来一批同品当归,指认你窃取苏府药材,并扬言要报官究办。”
苏锦言不慌不忙,将药篓放下,从中取出随身携带的药锄,在众人注视之下,走到柜前,俯身刮下那包“当归”表皮碎屑,投入早已备好的醋液碗中。
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
她抬起眼,目光清冷如霜雪:“若真是我所献之物,断面应呈菊花纹理,气味甘辛,久浸醋中不变色。”
“可若是伪品……”
她顿了顿,指尖轻点那碗尚未反应的醋液,一字一句道——
“只需片刻,便会现出端倪。”【第6章续写】
醋液碗中,那原本澄清的液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诡异的青灰色,如同死水下悄然爬行的毒蛇。
几息之后,碗底沉淀出细密的黑斑,宛如腐叶浮沉。
全场死寂。
春杏的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往后退了半步,却被柜台挡住,动弹不得。
她万万没料到,苏锦言竟当场揭穿——而且手段如此狠准,一击致命。
“这……这不是真的!”她尖叫起来,“定是她做了手脚!谁不知道她一个庶女,整日钻山采药,哪懂什么辨药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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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不懂,不是靠嘴说的。”苏锦言缓缓直起身,袖中滑出一枚银针,轻轻挑起那包“当归”中的一片薄片,迎着光仔细端详,“山莨菪切片,染色仿当归纹理,再用蜂蜜涂抹增香,的确能骗过寻常药师。可惜……”她冷笑一声,“你忘了,真正的当归断面有油室,光照之下会泛出金星点点。而它——”她将银针一挑,那片假药在光下毫无光泽,干涩如枯木,“毫无油性,连最基础的药材都辨不清,也敢来仁济堂行骗?”
赵掌柜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案桌:“来人!查封这批假药,送官验毒!若查实含莨菪碱,按律当斩!”
“慢着。”苏锦言忽然抬手,声音清冷如冰泉,“这药是谁送来的,谁主使的,我心中有数。但今日若直接送官,反倒让幕后之人藏得更深。”她目光如刀,直刺春杏,“不如……先让她们自己跳出来。”
她话音未落,门外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刘妈跌跌撞撞冲进来,脸上满是惊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赵掌柜饶命!这药……这药不是我作主换的!是……是春杏逼我来的!她说只要诬陷苏姑娘偷药,就能得二两银子赏钱……我一时昏了头啊!”
“你放屁!”春杏怒吼,冲上前就要打人。
赵掌柜一声厉喝:“够了!”他目光阴沉地扫过二人,“仁济堂不收来历不明之药,更不容污蔑清白供货人。从今日起,你们二人皆列入药市黑名单,永不录用!滚!”
两人被药童架了出去,哭嚎声渐行渐远。
苏锦言静静立于堂中,指尖抚过药篓边缘,心中却无半分轻松。
赢了这一局,不过是开始。
她看得清楚——春杏背后是苏婉柔,而刘妈的背后,是嫡母林氏。
她们联手设局,目的不只是毁她名声,更是要斩断她唯一的生财之路。
药材售卖是她脱离苏府控制、积蓄力量的根本,一旦被断,她将再度沦为任人宰割的笼中雀。
可她们不明白,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苏锦言。
日落西山,她背着空药篓回到偏院,动作轻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将最后几株珍稀灵药用油纸层层包裹,交由小蝉连夜送往城外老陶头处——那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守墓屋,位于乱坟岗边缘,平日无人问津,却是她早已布下的秘密据点。
“记住,藏在灶底第三块砖下,谁问都不能说。”她低声叮嘱,小蝉重重点头,身影迅速消失在暮色中。
做完这一切,她回到房中,取出一张泛黄纸条,提笔写下“西山药圃”四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