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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四目相对。
她看见他眼底深处,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动摇——不是恐惧,而是审视,是试探,是孤狼濒死时对猎手的凝视。
但她笑了。
轻轻一笑,如雪地绽梅。
“你若想杀我,刚才就不会任我施针。”她将手中黑色药丸递到他唇边,声音清冷如泉,“你的眼神很清醒——你在赌我能救你。”风雪未歇,却已不再肆虐。
苏锦言踏出仁济堂后巷的暗门时,天边泛起一抹惨白的灰。
她将斗笠重新拉下,遮住半张清冷面容,脚步轻缓却毫不迟疑地穿行于窄巷之间。
寒风卷着残雪扑在脸上,她却不觉冷——心头燃着一团火,那是复仇的引信,终于被点燃了第一星火花。
方才那一幕仍在脑海中回放。
萧无衍接过药丸时,指尖微颤,不是因为虚弱,而是隐忍的震惊。
他那样的人,一生掌控全局,从不任命运摆布,更不屑向任何人低头。
可那一刻,他竟没有质疑、没有抗拒,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穿透她的皮囊,看清她灵魂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而她也直视着他——目光如针,不卑不亢。
“我救你,不是为了恩情,是为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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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出口时,她甚至没看他的反应。
因为她知道,对这样的人,示弱是死路,讨好是笑话。
唯有平等,才能赢得一丝尊重;唯有利用,才能撬动他的权势。
她不需要一个施恩者,她需要一个棋手。
只要他欠她一次,这盘局,就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回到苏府偏院,屋内烛火摇曳,映出一道翻箱倒柜的身影。
春杏正蹲在柜前,手指颤抖地翻着苏锦言贴身衣物的夹层。
粗布包袱被扯开,几本旧书散落一地,甚至还有一包晒干的草药也被抖了出来。
她一边搜寻一边咬唇,眼神闪烁,像是怕又不得不做。
苏锦言立在门口,并未出声。
她静静看着这个曾被自己信任的小丫鬟,在背叛与恐惧之间挣扎。
前世,就是这个看似忠心耿耿的春杏,在她最虚弱时递上一杯“安神茶”,里面掺着慢性毒药“缠丝露”,一点点腐蚀她的肝肺,最终让她在病榻上咳血而亡。
如今重来一世,她早就在春杏身上埋下了反制之招。
直到春杏摸到那枚藏在香囊里的银铃——那是母亲遗物,实则内嵌微型药囊,装有极微量“迷魂散”残留——苏锦言才缓缓开口:
“找够了吗?”
声音不高,却如冰锥刺骨。
春杏浑身一僵,猛地回头,脸色瞬间惨白:“姑娘……我、我只是……”
“只是奉命行事?”苏锦言缓步走近,语气平静得可怕,“林氏让你查的是‘神医药经’的线索吧?可惜,她不知道,那本书早在三年前就被烧成了灰。”她弯腰拾起那枚银铃,指尖轻轻摩挲铃面,“但她更不知道——我早已把她的‘养心丸’配方抄录三份,一份送去了赵掌柜那儿,一份藏在西山老陶头的墓碑夹层,最后一份……已经送往太医院‘备案’。”
“什么?!”春杏惊叫出声,随即意识到失态,慌忙跪下磕头,“姑娘饶命!奴婢也是被逼的!夫人说若我不照做,就把我和娘亲逐出府去……求您开恩!”
苏锦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无怒,亦无悲。
她早已不会为这种蝼蚁般的背叛动容。
“滚吧。”她淡淡道,“回去告诉林氏——她的药,再敢动我一口,我就让整个京城都知道,堂堂主母每日服用的‘安神养心丸’,其实是以七种烈性药材压制体内‘阴蚀毒’的遮羞布。届时,我看她如何面对苏家列祖列宗,又如何继续扮演那位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
春杏抖如筛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