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泛着幽蓝冷光。
她以温酒擦拭督脉沿线穴位图,又取出七枚铜铃,悬于案角丝线之上,一一调试松紧。
窗外,残雪未消,万籁俱寂。
而她的眼中,已映出明日风暴来临前的最后一片宁静。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天地仿佛被一层薄霜封住,连风都不敢喘息。
药房内烛火幽幽,七枚铜铃悬于丝线之上,如七颗悬命之星,静待天机运转。
苏锦言盘膝而坐,双目微阖,指尖轻搭在最后一根银针尾端——那针已没入萧无衍尾椎之上三寸的长强穴,幽蓝针尖隐没于肌肤之下,宛如蛰伏的毒蛇。
她心神沉入经脉图谱,脑中飞速推演着“逆脉引针术”的每一步走向。
此术逆天而行,以针引毒,借药激蛊,稍有不慎,蛊虫反噬,便会直冲脑宫,立毙当场。
前世她只在母亲残篇中见过记载,从未见人施用,更遑论亲试于权倾天下的战王之身。
可她别无选择。
萧无衍若死,她便再无倚仗;若他活,却不受制于她,她亦不过是王府中又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唯有此刻,以命为赌,方能真正立身于这盘棋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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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眸光如刃。
“引蛊汤,再服一盏。”
萧无衍靠在软榻上,脸色青白,额角冷汗涔涔。
他咬牙接过小蝉递来的药碗,仰头饮尽。
苦腥之味直冲喉头,腹中如烈火焚烧,督脉处似有万千蚁噬,缓缓向上攀爬。
苏锦言凝神静气,指尖轻捻针尾,缓缓施以逆旋之法。
七根银针依次微颤,牵动丝线,铜铃轻晃——忽地,第一声铃响!
“叮——”
清越如裂帛,划破死寂。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接连响起,节奏越来越急,直至第七铃骤然长鸣,声震屋瓦!
“啊——!”萧无衍猛然弓身,脊背高高隆起,冷汗如雨而下,双目暴睁,瞳孔几近失焦。
他死死抓住榻沿,指节发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嘶吼。
苏锦言出手如电,银镊已夹住一物——那是一条细如发丝、通体赤红的虫子,正扭曲挣扎,周身泛着诡异红光,仿佛体内燃着不灭之火。
她眼疾手快,将蛊虫投入早已备好的雪莲汁玉瓶中。
虫身一触汁液,顿时发出“嗤”的一声轻响,红光骤敛,蜷缩成团,再不动弹。
秦九一直守在门外,此刻推门而入,一眼看见玉瓶中的蛊虫,瞳孔骤缩,声音都变了调:“赤焰蛊……这……这是宫中禁物!先帝亲令,此蛊只存三枚,尽数封于皇室秘库,由内侍监掌钥!谁敢私传?!”
苏锦言不语,只将玉瓶轻轻置于案上,目光冷冽如霜。
萧无衍喘息未定,冷汗浸透中衣,却已恢复清明。
他缓缓坐起,目光扫过铜铃、银针、药盏,最终落在苏锦言脸上。
那一瞬,他
她不怕他死,只怕他不信。
“秦九。”他声音沙哑,却字字如铁,“封锁药房,任何人不得进出。去把孙太医提来,就现在。”
“是!”秦九抱拳退下,身影如夜鹰般掠出。
不过半刻,孙太医被押至,披头散发,面如死灰。
他一见那玉瓶中的赤焰蛊,双腿一软,扑通跪地:“这……这不可能!此蛊只存于秘库,钥匙由陛下亲掌!谁……谁能取出?!”
萧无衍冷冷俯视:“你为我诊治半月,日日奉药。可记得那‘安神汤’中,有一味‘朱砂引’?”
孙太医颤抖点头:“是……是皇后娘娘亲赐的药引,说能宁心定志……”
“宁心?”苏锦言冷笑,取出一包残渣,“这朱砂引中混有‘迷心粉’与‘蛊引子’,长期服用,可诱体内潜伏之毒觉醒。你身为太医,竟辨不出此等低劣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