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的手悬在半空。
殿外风雪灌进来,吹得残卷哗哗作响,恰好翻到“第七日,药成,主变”那页。
地下医坊的陶炉咕嘟作响,裴昭南捏着药杵的手顿了顿。
十二位民间医师围在木桌旁,碗里的“清脉散”泛着淡青,那是苏锦言用归藏方改良的解法。
“试试这个。”他将药碗递给床榻上的士兵。
那士兵眼白充血,前半夜还在喊“杀叛军”,此刻却像被抽了筋骨,软绵绵靠在床头。
药汁刚入口,士兵突然剧烈抽搐。
裴昭南按住他肩膀,却见他眼角渗出泪来:“我......我杀了同袍!
他喊着’疼‘要退,我以为他叛乱......“他攥紧裴昭南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肉里,”那不是疼,是药在啃他骨头!“
满室寂静。
老医师颤抖着摸向士兵后颈,那里有个暗红的朱砂印——和西阁地牢里那些“疯兵”的印记一模一样。
“这不是药,是蛊;不是治,是控。”裴昭南的声音像块冰,砸在每个人心口。
子时三刻,金匮库的青铜灯树噼啪炸响。
萧无衍倚着药架咳嗽,黑血溅在《逆脉录》上,将“第七日必生异兆”的字迹晕染成诡异的紫。
他踉跄着走向地库深处,靴底碾碎了半株枯萎的血参——那是苏锦言亲手种在千药台的。
地脉石门在眼前逐渐清晰,却被一道暗红符纹封死,纹路盘曲如锁龙之首,干涸的血迹里还沾着细碎的乌金粉。
“是你......”他伸手抚过符纹,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痛,“还是我,正在变成怪物?”
更鼓敲过五下时,西阁地牢的炭盆即将燃尽。
苏锦言垂着头,喉间滚动了一下——藏在舌底的半片乌金针,正随着她的呼吸,慢慢刺破口腔内壁的血泡。
她听见药奴换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闻到他身上熟悉的艾草味——那是她前日悄悄塞在他衣襟里的,为的就是此刻。
窗外,第五夜的雷声已经在云层里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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