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院正突然扑过去抓那叠血书,却被秦九一脚踹回原地。
他额头撞在案角,血珠顺着眉骨往下淌,声音带着哭腔:“那些草民懂什么!
肺瘟要用人参吊命,参价涨了三倍,太医院哪有那么多银子......“
“所以你收了参商的好处,故意拖延,等参价涨到十倍再开仓放药?”萧无衍开口了,声音像冬夜的刀,“上个月有人在你私宅地窖里发现三十箱野山参,其中五箱的封条还盖着‘陇西参行’的印。”
院正的嘴张成O型,血丝从眼底漫出来。
他突然剧烈咳嗽,手捂着胸口向后倒去——苏锦言看见他指缝里渗出黑血,是急火攻心引发的内出血。
“传太医!”秦九吼了一嗓子,又觉不对,嗤笑一声,“哦,太医院的人都在阶下候审呢。”
两个持令医者上前按住院正,其中一个取出银针在他膻中穴扎了两针。
院正呛出一口黑血,白眼翻得只剩眼白,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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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衍冲秦九抬了抬下巴:“把审案过程录成卷轴,送各州府城门口挂着放。”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脸色发白的医官们,“让百姓看看,他们求了一辈子的‘太医院圣手’,到底在忙着救谁。”
三日后,陇西郡城门口的梧桐树上挂起了青铜卷轴。
百姓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当院正的丑态和解剖图投在白绢上时,人群里炸开了锅。
有老妇举着儿子的灵位哭嚎:“我儿就是喝了太医院发的假药死的!”有少年抄起石块砸向街角的“太素堂”——那是原太医院院正侄子开的医馆,牌匾上的金漆还没干。
苏锦言站在济世庐二楼的木窗前,望着街上汹涌的人潮。
楼下药童跑上来报:“姑娘,有个卖草药的老伯说要揭发他东家,说那家伙把发霉的陈皮当新货卖。”她转身时,看见杜仲抱着一摞竹简走进来,发梢还沾着晨露:“苏姑娘,《千医行规十律》的草稿出来了,您看看这条——‘医者若明知药物造假而不报,视为同谋论处’。”
“好。”苏锦言接过竹简,指尖划过新刻的字迹,“再加一条:’药商定价需公示成本,每味药材救了多少人,要记在账上。
’“她望向窗外,有个穿粗布衫的年轻医者正跪在”太素堂“废墟前,把散落的药材一株株捡起来,”让底下人传话,愿意改过的医者,千医议会给他们重新挂牌的机会。“
杜仲眼睛亮了:“姑娘是要......”
“不是施恩。”苏锦言打断他,“是要让他们知道,真正的医道不是攀高枝,是站在百姓这头。”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落在药碾上的花粉,“我娘当年在乡野行医,用一把草药救了整个村子。
那时候没有太医院,只有人心。“
一个月后,太医院的朱红大门前围满了人。
赵德昭踩着梯子,亲手摘下那块“太医院”的旧匾额。
木漆剥落的地方露出底下的虫蛀痕迹,像极了腐烂的内脏。“哐当”一声,旧匾砸在青石板上,裂成三块,“院”字那截正好滚到苏锦言脚边。
“国家医药总局。”赵德昭摸着新挂的鎏金匾额,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苏姑娘,您看这名字......”
“好。”苏锦言抬头望着新匾,阳光穿过“总局”二字,在她脸上投下金边,“药要管,医要理,总要有个地方给百姓说理。”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喊:“看!是千医令!”
苏锦言转头,看见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挤开人群,捧着半旧的青铜令符跑过来。
他额头沾着草屑,眼睛亮得像星子:“我爹是陇西的赤脚医生,他说苏姑娘是医仙转世。
我...我想拜您为师!“
周围的人跟着起哄:“收了他吧!” “这孩子能背《汤头歌诀》!”
苏锦言蹲下来,接过那枚令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