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之后,长安万年共开二十一家官铺,挂‘皇唐精盐’的牌子。”
李世民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长安的位置,“陈睿的法子能让精盐产量大增,朕已让少府监赶制了百口大缸,就在咸阳设了工坊。价格定在三十文一斗,比世家的私盐便宜大半,品质还更好。”他又点了点洛阳、太原、扬州,“这些地方的也要设立官盐铺,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跟着朝廷,能吃上干净盐、便宜盐。”
“世家若是动手脚呢?”长孙无忌问,“他们要是让人去官铺闹事,或是栽赃陷害官盐……”
“朕早留了后手。”李世民从袖中掏出一份名单,“这是五姓七望在京中私兵的名册,你让金吾卫悄悄盯着,敢动官铺一根手指头,就按‘谋逆’论处。至于官吏……”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朕已让戴胄盯着吏部,凡是敢拖延官铺文书的,先摘了乌纱帽再说。”
长孙无忌接过名单,上面的名字密密麻麻,连谁家养了多少私兵、藏在哪个庄园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指尖抚过“崔承基”三个字——那是清河崔氏的家主,去年就是他让人把赈灾粮拉去换了西域的宝马。
“臣还有一事不明。”他抬头,“陛下为何要把精盐之事告诉陈睿?那小子虽有才,献上了马蹄铁,终究是个白身……”
“就因为他是白身,了无牵挂。”李世民望着殿外的梧桐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用他们的人,难免被旧谊牵绊,被利益裹挟。陈睿不一样,他从山中来,在长安无亲无故,眼里只有做事,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顿了顿,转身:“而且,不妨告诉你,这精盐制作的法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带着工匠琢磨出来的。甚至连过滤用的麻布该织多密,都是他一点点试出来的。”
“这小子不仅献上了马蹄铁,”李世民笑道,“前些日子还帮将作监改了风箱,能省三成力气,阎立德都快把他当成宝了。这次精盐工坊的工匠排班、物料调度,也是他定的,皇后都说,这少年心思比老吏还缜密。”
长孙无忌忽然想起前几日在吏部看到的卷宗——陈睿的出身栏里只写着“山中道士,师已逝”,除此之外再无半字。
当时他还觉得奇怪,如今想来,这般干净的出身,反倒成了最难得的好处。
“只是……”他仍有些顾虑,“让一个白身掌着核心配方,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他被世家收买……”
“他不会。他能献出制盐方子,就足以说明此子不是爱财之人!”李世民斩钉截铁地说,“他跟朕说,就想让百姓吃上干净盐,哪怕少赚些钱。这样的人,眼里有百姓,心里就不会藏着龌龊。”
他走到长孙无忌身边,声音压低了些:“再说,朕掌握的是天下,有朕的支持,他的那些奇思妙想才能最快最好实现。朕觉得,他要的是朕的支持,而不是一丁点赏赐!”
最后一句话里带着淡淡的威严,长孙无忌心头一凛,连忙躬身道:“陛下考虑周全,臣多虑了。”
“你不是多虑,是谨慎。”李世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正是朕信你的地方。”
他指着图纸上的长安周边工坊地图,“这些工坊的守卫你亲自安排,选些身家清白、跟世家没牵扯的府兵,轮班值守,连工匠进出都要搜身,绝不能让半粒精盐的残渣带出去。一切按精盐条例去办,路已经踏出来了,怎么走的好,还得看你的!”
“臣遵旨。”长孙无忌将图纸折好,“那长安的官铺……”
“官铺的掌柜你可提五个人选,”李世民道,“要选那些家里遭过灾、受过世家欺压的,他们知道百姓的苦,才会把这事当成自己的事办。另外,让户部备好铜钱,若是世家敢哄抬粮价逼百姓买私盐,咱们就开仓放粮,跟他们耗到底。”
长孙无忌一一记下,忽然想起一事:“陛下,太子殿下近日总去工坊,若是被世家的人瞧见……”
“瞧见才好。”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