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俺咋做人……俺……俺这辈子都跟着您干!”
“起来吧。”陈睿把他拉起来,“快去寻王木匠,再晚了,木料都被别人抢去了。记住,教他们做的时候,得盯着点质量,轮盘要圆,锭子要直,可不能砸了你的招牌。”
“哎!”陈东用力点头,抹了把脸,转身就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头,“郎君,俺要是再做出新物件,一定先给您看!”
看着他飞跑的背影,陈睿嘴角泛起笑意。
这后生踏实、心细,又肯琢磨,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成个厉害的专业技术人才。
他转身出了工坊,刚走到院里,就见惠婶领着七八个妇人过来,个个手里拿着麻线,眼里满是好奇。
“郎君,她们都想学学那新纺车!”惠婶笑得眉眼弯弯,“要是能一天纺三斤纱,冬天就不用让娃光着脚了,多的还能拿去布庄售卖。”
陈睿指着院子里的纺车:“你们轮流试试,不难学。”
妇人们立刻围了上去,你推我搡地想先试。一个抱着娃的年轻媳妇踩着踏杆,轮盘转起来时,她吓得差点松手,惹得众人一阵笑。
不多时,陈东领着王木匠来了。王木匠是个精瘦的老头,戴着老花镜,拿起纺车翻来覆去地看,手指敲了敲轮盘,又掂了掂锭子,不住点头:“好物件!这轮轴的活儿,得是巧匠才做得出来。”
“王师傅,就按这样子做,越多越好。”陈睿道,“用料得实在,价钱嘛,让张伯父定,别太贵,得让农户买得起。”
王木匠眯着眼笑:“放心,老规矩,物美价廉。陈东小师傅,可得好好教教俺们的匠人。”
陈东挺起胸膛,声音亮堂了不少:“王师傅放心,俺这就教!”
看着两人凑在一起研究纺车,陈睿转身回了屋。
桌上的酒坊章程才写了个开头,他却不急着动笔了。
纺车这事,得报到百工学堂去,树立一个典型出来。
陈睿坐在案前,指尖敲了敲那页刚写了个开头的酒坊章程,最终还是将它推到一旁,另取了张素笺。
百工学堂是工匠的技术人才培育基地,专为收录巧思、培育匠人而设,陈东这个学员的三锭纺车,恰是送到那里的最好“投名状”。
他提笔蘸墨,笔尖在纸上流畅游走:“呈百工学堂:西市巧木坊匠人陈东,观单锭纺车效率微薄,遂潜心钻研数月,改单锭为三锭,以脚踏驱动轮轴,联动三锭同步运转。经试纺,单人日产纱量可达三斤,较旧法倍增其效,且纱线匀实,省工省力……”
写到此处,陈睿稍作停顿,特意添了句:“此纺车构造简而精巧,轮轴嵌铁片以减摩擦,锭座箍铁圈以固其形,皆为陈东自行琢磨之妙法,非依古法而成。”
放下笔,他看着字里行间跃动的巧思,忽然觉得这纸比酒坊章程更有分量。
如今匠人多是守着祖传手艺的老匠人,讲究“祖宗之法不可变”,陈东这后生凭着一股子钻劲造出三锭纺车,正好给学堂里的匠人提个醒——革新并非难事,用心琢磨,寻常工匠也能闯出条新路。
“刘伯。”陈睿扬声唤道。
刘伯从门外探进头来:“郎君,啥事?”
“把这个送到将作监,交给阎立本少监。”陈睿将素笺折好递过去,“就说怀德坊有新制纺车,恳请学堂收录研习,也让里头的学员瞧瞧,学堂的学员有这等巧思。”
刘伯接过素笺,瞅了两眼笑起来:“陈东这小子可要出名了!往后提起三锭纺车,谁都得说声‘陈东造’!”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陈睿点头,“让学堂里的人看看,肯钻研、敢创新,就能被看重。也让陈东知道,他的手艺能进得了将作监的眼。”
刘磊揣着素笺快步去了。
陈睿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酒坊章程上,心里却盘算着纺车的事。
百工学堂刚立,正缺些能鼓舞人心的新物件,陈东这纺车来得正是时候——既实用,又能显露出匠人“敢变”的劲头,比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