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
他们穿着某种早已看不出原貌的、同样破碎的金属织物，动作迟缓而僵硬，每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这是什么？”施小婉看着那些在残骸边缘蹒跚移动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一丝怜悯。
“是幸存者？”朱战辉眉头紧锁，充满了警惕，“在这种地方？”
“不像幸存者…”包文昊的精魂化身凝视着那些身影，沉声道，“更像是被混沌侵蚀、扭曲后，强行维持最后一点秩序烙印的残响！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挣扎！”
胡宝俊的目光锐利如刀，审判之眼穿透了那些身影脆弱的外表，看到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看到了他们体内微弱却极其精纯的、与混沌格格不入的秩序本源，看到了他们身上残留的、属于某个辉煌文明的古老印记，更看到了他们灵魂深处那近乎绝望的、却又带着一丝执念的挣扎。
“他们在向我们发出信号。”胡宝俊缓缓道。
他注意到，那些身影似乎察觉到了舰队的靠近，动作变得更加急促，其中一个相对“稳定”的身影，正努力地朝着舰队的方向，抬起他那不断闪烁、几乎不成形的手臂。
“过去看看，保持最高警戒。”胡宝俊下令。
他心中有种预感，这些在混沌中挣扎的“遗民”，或许掌握着至关重要的信息。
舰队缓缓驶入那脆弱的冷银色力场范围。
一进入其中，众人立刻感觉到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虽然依旧冰冷、死寂，带着浓重的衰败与尘埃的味道，但那种无处不在的、侵蚀心智的混乱感却大大减弱了，仿佛从泥沼中踏上了一块勉强干燥的礁石。
当“玄鸟”旗舰靠近那残骸结构时，那个抬起手臂的身影艰难地“走”了过来。
他的身体在靠近的过程中不断闪烁、变形，仿佛随时会消散。
最终，他在距离旗舰数百米外停下，身体勉强维持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由无数破碎音节强行拼凑而成的意念波动，直接传递到了胡宝俊以及所有核心成员的脑海之中。
那声音并非语言，更像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充满了沧桑、疲惫与无尽悲凉的信息流：
“外来者，秩序的火种…”
“快离开这片噩梦…”
“它醒了，它在看着你们…”
信息流中夹杂着强烈的恐惧与绝望，让接收到的人无不感到一阵心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