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却又偏偏没有把话彻底挑明,更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怒意。
正是这种模糊不清的情绪,像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墨轻语”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未知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她完全无法判断初阳此刻是震怒、失望,还是仅仅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冷汗,悄然浸湿了她后背薄薄的衣衫。
另一边,正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小口小口往嘴里送饭的墨轻语,敏锐地察觉到了餐桌另一端气氛的异样。
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压抑的窃窃私语和另一个“自己”骤然僵硬紧绷的姿态,都让其本能地蹙紧了眉头。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对初阳根深蒂固的恐惧让她不敢出声询问,甚至连目光都不敢轻易抬过去。
然而,当视线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扫过“墨轻语”时。
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正写满了惊惶与强压下的不安。
这让心中的疑惑瞬间飙升到了顶点——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能让这个“自己”如此失态?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骤然划过脑海:难道……和自己有关?
难道初阳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猜测让她心脏狂跳,一股冲动涌上喉头,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巨大的恐惧和对初阳威势的忌惮,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最终,所有的声音都堵在唇边,只化作一丝无声的颤抖。
她该说什么?
又能说什么才能让情况好转,以对方那样的性格该怎么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初阳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早已将“墨轻语”的惊颤和墨轻语本体的欲言又止尽收眼底。
看到了墨轻语眼中那深切的恐惧和茫然,也看到了“墨轻语”眼底深处的心虚。
没有立刻发作,而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
似乎在深深地吸气,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强行按捺着什么汹涌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