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世间枭雄,可以行大事者,必须不拘小节,而她注定是一个不成事的!
她就在这种颓然沮丧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准备回去自己院中,去见孟书荟。
娘仨来了皇都,人生地不熟的,她没别的了,只有三十两银子。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台阶,湖边的台阶上有水苔蔓延,湿漉漉的,有些滑脚,凉津津的水汽打湿了裙摆。
就在这时,前方视线中出现一双青缎云纹朝靴,白生生的鞋底利索又讲究,而就在靴子上方,是绣有精致花纹的袍底。
顾希言视线微颤。
过了一会,她才缓慢地仰起脸,看向来人,于是她便跌入那双深邃难测的眸子中。
是陆承濂。
他走了,但又回来了。
陆承濂身形原本就很高,此时更是站在湖边高处,更显挺峻孤高,气势如山。
顾希言仰着脸,怔怔地看着他。
陆承濂神情淡漠,没什么表情地道:“六弟妹何故在此?”
顾希言完全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她之前酝酿了许多话,想着晓之以情,通之以理,想着井井有条侃侃而谈,也想着眼波流转,施展些妇人的柔媚手段。
可是猝不及防间,她被置于这双过于冷漠的眼睛的注视下,她大脑一片空白,原本的言辞竟然全都消失了。
说到底她也是闺阁中的娘子,自从守寡之后,将近两年的时间一直守在内院,轻易不外出,平日都不敢和小厮多说话,如今突然一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她确实不知所措了。
陆承濂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连片刻,勾唇,一个说不上是笑的笑意,之后微侧身,便要转身离开的样子。
一阵清冽的凉意自耳边拂过,顾希言心里一慌,连忙道:“三爷烦请留步。”
陆承濂脚步顿住,不过他并没有回头,只略侧首,视线似乎很淡地落在不远处:“嗯?”
顾希言的心砰砰直跳,不过看他停下,终究抱着一丝希望。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三爷,妾身这里有件事,想求三爷指点迷津,不知三爷方便不方便?”
陆承濂身形未动,只一个字:“说。”
他似乎过于疏冷,这让顾希言那点非分之想烟消云散了,当下只能连忙道:“事情是这样子的,今日一早,我娘家嫂子来了,三爷应该也知道,这两年我娘家出了一些事,我兄长也在海防卫所的船上,下落不明,本来我嫂子是投靠了她娘家兄弟,可谁知道她娘家兄弟最近出了一桩事,以至于被人追债,都是小门小户,遇到这种事束手无策,所以想着,请三爷指点一二。”
话起了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