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带着几个同样发懵的玄甲卫,像三头刨地的熊罴,扑向那堆散发着霉味和腐败气味的乱石麦秸!
石块被迅速搬开!腐朽发黑的草料被粗暴地掀飞!尘土和腐烂的碎渣扬得到处都是!铁牛心急如焚,他刚才离那幽深缝隙很近,眼角余光似乎瞥到那东西落进去时最后一点反光,像……像块石头?带着血的石头?还是……
他撅着屁股,壮硕的身躯几乎埋进那堆垃圾里,粗糙的大手蛮横地扒拉着厚厚的腐败麦秸,恨不得把手插进地缝里。几个玄甲卫也拼了命地清掏。
麦秸被一层层掏开,翻动……最底层的碎屑和灰被刨开……
一个东西!在深坑底部厚厚的腐草灰里露了出来!
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的凉意。不规则的长条形,边角圆润,一头似乎被硬生生砸断或掰断过,露出了内里更白些的材质。露出来的断口边缘处,覆盖着新鲜的、暗红的血污,但透过厚厚的血垢,可以看到断口平面上,清晰地刻着一个篆体字——
“稷”!
铁牛认得!这不就是前两天夜里从狄戎细作身上掉下来,又差点害死老孙头粮队的玩意儿吗?!副将军牌上也有!是二皇子赵稷的标记!
可这东西……铁牛盯着那断口处清晰无比的“稷”字,铜质的冰冷混着血污的腥气钻进鼻孔。他记得清楚!昨夜从细作身上掉下的那半块玉料,跟这块形状完全不同!细作那块像半边小牌子,边是齐的,断口规整!这块……又厚又笨,像是从个大东西上被硬生生拗下来的,断口处参差不齐,带着暴力的痕迹!
不是同一块!铁牛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陈老狗临死前,拼了命往黑窟窿里扔的,到底是什么?!还有他最后喊的那个“钥匙”?“七殿下”?“邪眼开”?!这些词像烧红的铁块,烫得他脑子发懵!
“铁牛!找到没?!”萧屹急切的低吼从不远处传来,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和即将爆炸的狂躁。
铁牛看着手里这块沾血的半截玉牌,那断口处狰狞的“稷”字在惨淡的晨光下愈发刺眼。他想应声,喉咙却像被冰坨子塞住。一股寒意从手指尖攥着的冰冷玉石上蔓延开来,比这关外的风更刺骨。不是同一块……陈参死前甩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那“钥匙”……究竟指的是什么?!
就在他僵在原地的瞬间,他那只撑着地面的手,压在散乱的腐草碎屑上,掌下的污黑泥土中,一根极其细微的、弯月形状的银白色骨片,被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压得微微翘起了一角!骨片混在湿土黑灰里,毫不起眼。
“铁牛——!”萧屹那带着喷薄怒火的暴吼再次砸了过来,带着焦躁、疑问、还有被耍弄的狂怒!
铁牛被吼得浑身一抖,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无意拨弄开的泥土地面,瞳孔骤然紧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