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力量。这恐怕……就是蚀魂之气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战斗本能。长此以往,一旦他醒来,或许……或许就不再是您认识的那个王爷了……”
高阳看着赵宸那双即使昏迷也紧握的拳头,想象着他醒来后可能变成的陌生而恐怖的模样,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悲伤瞬间将她淹没。她滑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难道他们拼尽一切,守护下来的,最终却要面对一个被邪魔侵蚀、失去自我的赵宸吗?这比死亡,更加残忍!
老药头看着痛哭的高阳,又看了看榻上气息愈发微弱的赵宸,老眼中也溢满了浑浊的泪水。他行医一生,救人无数,却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这种眼睁睁看着生命在眼前流逝,却束手无策的痛苦,锥心刺骨。
就在这时,赵宸的身体再次剧烈地痉挛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双眼猛地睁开!
这一次,他的瞳孔不再是青黑交织,而是完全被一种混沌的、充满了疯狂与痛苦的暗红色所占据!他猛地挥动手臂,将榻边的矮几扫飞出去,药罐瓷碗摔得粉碎!
“杀!杀了你们!全都去死!”他嘶吼着,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纯粹的暴戾。
“王爷!”高阳惊呼着扑上去,试图按住他。
老药头也急忙上前,取出银针。但这一次,赵宸的力量大得惊人,轻易就挣脱了高阳,甚至一拳挥向老药头!老药头险险躲过,脸色煞白。
“快!用药!最强的镇定剂!”老药头嘶喊着。
高阳手忙脚乱地翻找出药箱里最猛烈的药剂,和老药头合力,才勉强将药液灌入赵宸口中。药效发作,赵宸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重新陷入昏迷,但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却依旧圆睁着,瞳孔深处仿佛有黑色的火焰在燃烧,死死地“盯”着帐顶,充满了不甘与怨毒。
高阳瘫软在地,看着赵宸那完全陌生的、如同恶鬼般的眼神,心彻底凉了。蚀魂之气的影响,已经如此明显了吗?
老药头喘着粗气,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赵宸,脸上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加沉重。他知道,镇定的药剂,只是压抑,而非解决。每一次压制,都可能让蚀魂之气在反弹时变得更加凶猛。
他走到高阳身边,艰难地开口:“郡主……或许……或许还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高阳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什么办法?”
老药头的眼神极其复杂,充满了挣扎:“或许……可以尝试‘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是的。”老药头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什么听见,“既然蚀魂之气已与王爷神魂本源纠缠,无法外力清除。那么……或许可以引入另一股……更加强大、但相对‘温和’的本源力量,进入王爷的神魂深处,与那蚀魂之气形成新的平衡,甚至……将其压制、乃至同化。”
高阳愣住了:“更强大的本源力量?去哪里找?而且,如何引入神魂深处?这……这太危险了!”
老药头的目光,缓缓移向高阳一直贴身收藏的那枚碎玉凤钗,以及香案上那半块属于赵棠的玉圭。
“王爷与七殿下血脉同源,淑妃娘娘的遗物亦与王爷神魂有旧契……或许……这三者结合,能暂时形成一个稳固的‘引子’……”他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此法凶险万分,稍有不慎,非但救不了王爷,反而可能让两股力量在王爷神魂内爆发更剧烈的冲突,导致……瞬间魂飞魄散!”
高阳看着老药头,又看向昏迷中依旧面容扭曲的赵宸,心中天人交战。希望渺茫,风险巨大,这几乎是一场用生命做赌注的豪赌。
可是,不赌,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侵蚀,变成怪物。
她紧紧攥住了胸前的碎玉,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