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拍开封泥一角。
“嗡——”沉闷而诡异的嗡鸣声更清晰了!
“这可是好东西!”朵兰的声音像裹了蜜的毒药,眼神却如盯住猎物的鹰隼,“野鼠窝里发现的,草原上最勤快的小家伙——红沙火蚁!这东西啃起皮子、绳子来,那叫一个又快又干净!比你们中原那些钝刀子好使多了!就是喜欢认生……”她笑眯眯地看着老匠们开始发青的脸,“听说……只要把人埋进沙地里,把这罐宝贝顺着裤脚、领口那么慢慢倒进去……啧啧啧……三炷香?不,一炷香功夫都不用!保证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汗毛到……嗯……裤裆夹层里的任何小纸片小布片儿……全给你啃得光溜溜!真真是天然环保又彻底!咱草原管它叫‘脱毛圣水’!”
话音未落,她作势就要把罐口对准靠得最近的一个年轻工匠的裤管。
“住手!住手!!!”白发老者猛地爆发出一声夹杂着恐惧和悲愤的嘶吼!这吼声撞在石壁上,带着濒死般的颤抖回响!他看着两个年轻工匠徒弟裤管处隐约可见的鼓包,那是匠人贴身藏匿独门技法图样的地方!看着罐口冒出的细小红蚁触须……这位被尊奉了大半辈子、视鲁班技艺如生命的老者,精神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白发老者声音扭曲变形,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手颤巍巍地伸向自己那条脏污不堪、由无数层粗布艰难缝合、散发着汗味儿的宽大裤裆内侧,“在……在这里面!夹层……图纸……都在啊!”那腔调里既有对祖师爷的无尽羞愧,更有难以言说的恐惧,“给个痛快吧!别……别动那些怪物!”最后一句几乎成了嚎哭。
慕容拓脸上重新浮起笑容,这一次,是纯粹胜利者的狞笑:“这就对了嘛!交流!坦诚!才是技术进步的阶梯!朵兰姐,先帮老师傅把‘重要资料’取出来!好好保存!然后……给三位大师傅弄点好肉汤!压压惊!”技术上的胜利,让他瞬间原谅了对手微不足道的冒犯。
三个时辰后,在牛粪火堆旁散发的独特“芬芳”中,鲁班坊传承数百年的核心传动轴秘法,在一卷沾着老人体温和难以名状气息的粗布片上,向鲜虞的技术团队敞开了它最后的壁垒。
又三个月后。
太行之巅,一段极其险峻、被晋国人视为天堑的嶙峋盘山道入口处。几辆外形粗砺狰狞、却莫名透着一股“晋式精密”结构的“山寨版”鲜虞战车,正在做着最后的测试。
最当先一辆车的驾驶位上,坐着的正是慕容拓。他的脸上既有工程实验的专注,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起!”慕容拓对着山谷一声狂啸!手中紧握的不是晋国那种驾驭马匹的缰绳,而是一个粗犷改造后的青铜曲柄!猛地一扳!这辆集合了鲁班工艺骨架、鲜虞蛮力加固、传动效率优化后的四轮怪物,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金属摩擦声,像一头被惊醒的青铜巨兽,以一种惊心动魄却又极其稳定的姿态,沿着狭窄、布满碎石和枯枝的陡峭斜坡,向下……开始俯冲!初速度令人不安!
巨大的冲击力!山道的颠簸!全都精准地传导回慕容拓紧握曲柄的双手!然而他眼中只有兴奋!因为车身核心那个关键的连接处,没有散架!骨头硬得很!“稳着!加速!”他大吼!
巨大的车轮碾碎挡路的碎石,带着雷霆般沉闷的巨响,卷起漫天尘土,呼啸着冲下山坡!
一个凶悍的鲜虞战士充当人肉陀螺仪,整个人几乎是趴在车尾的配重平台上,用身体的重心来平衡车子!狂风中,他兴奋地对着悬崖下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观众嚎叫:“嘿——!晋国佬!瞪大你们的狗眼瞧瞧!你们的龟壳战车,归我们啦!以后……咱也有铁马下山啦!”喊声被狂风吹得飘散。
当战车成功抵达稍缓些的山腰平地,慕容拓才长舒一口气。他跳下车,目光落在自己刚才操控、那油光锃亮形状扭曲的青铜曲柄上。
旁边负责打铁的粗壮铁匠,此刻表情却有点难言的扭曲,他看着那个被无数汗水包浆、打磨得极其合手的曲柄头,眼神复杂地说:“慕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