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里埋种子。”他起身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停了一下。“好好养伤。抓鱼的事儿,不急在这一时。”
门轻轻合上。赵伟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削得干净、几乎有些可怜的苹果,终于狠狠咬了一口。
李建国从审讯室那边过来,脸上带着连日熬夜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走廊里遇上陆小凡,两人默契地朝办公室走去。高远嘴很紧,或者说,他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揉着额角。
但他透露了一点,像时间的尽头那种地方,不止一个,都只是组织的孵化器。推开办公室门,里头烟雾缭绕,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他拿起座机话筒按了几个号。“帮我接技术科……对,是我。那个王皓,对,陆小凡那发小……以支队名义,给他发份特殊技术顾问邀请函,权限开高点,专门负责追踪校正者的网络痕迹。”放下电话看向陆小凡。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这次要不是他,我们连高远的尾巴都摸不到。
陆小凡靠着文件柜没说话,窗外的城市霓虹在雨幕中晕成模糊的光海。高远落网了,哥哥的案子撕开了一个口子。但他没感到丝毫轻松,反而像刚掀开巨大冰山的一角,更深更冷的黑暗还在成无形的网。
新的风暴正在汇聚,而他,已被彻底卷入漩涡中心。指节无意识地抠着柜边沿,木刺扎进了指甲缝。
李建国划了根火柴点烟,火苗颤了一下。烟烧到半截他才又开口,声音闷在肺里。“基金会的账目干净得吓人,所有受捐助的天才青年,几年后都销声匿迹,去向不明。”他吐出口烟。“高远说那只是艺术必要的短暂性。你说,什么样的艺术需要活人当材料?”
陆小凡喉结动了动,没接话。胃里一阵翻搅,想起画廊里那些玻璃罐,喉咙发紧。
电话铃骤响,李建国抓起话筒听了片刻,眉头拧紧。“知道了,继续深挖,所有关联账户一个都别放过。”撂下电话揉着太阳穴。“技术科那边说,高远个人电脑的硬盘被物理销毁了,云端数据也清得干干净净,连恢复的可能性都没有。王皓要接手的话,得从零开始。”
陆小凡终于出声,音色发涩。“他从零开始惯了。”李建国看他一眼。“那你呢?接下来什么打算?”陆小凡扯了扯嘴角,却不像在笑。“还能怎么打算。鱼没捉完,网也不能收。”他转身朝外走,手搁在门把上又停了停。“李队,谢了。为所有事。”
李建国没应,只挥了挥手。门带上后,他独自对着满屋烟霾,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来。
医院走廊的灯惨白,照得人脸上没了血色。陆小凡拐过弯,差点撞上拎着仪器的小护士。
“抱歉。”
侧身让路时瞥见窗外,雨小了些,但云层仍厚得压人。手机在兜里震动,王皓的名字跳在屏幕上。接起来贴到耳边,那头的键盘声噼啪乱响。“老陆!李建国刚让人联系我,说要给办什么顾问权限?真能碰内部系统了?”
陆小凡嗯了一声。“别乐太早,那边烂摊子够你喝一壶的。高远电脑硬盘毁了,云端也清空了。”键盘声顿住了。“我靠……那就得从网络活动痕迹反推,暗网论坛、加密通信……这工程量巨大啊。”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你还撑得住?”
陆小凡拇指摁着眉间。“撑不住能怎么办,总不能真让那疯子说中。”那头沉默了几秒。“行,我这就把泡面库存清点下,未来一个月住机房了。”电话挂断,走廊尽头的窗玻璃映出他模糊的影子,像个被雨淋透的孤鬼。
病房里,赵伟仍盯着那个苹果核发呆。门吱呀一声推开,沈心怡拎着保温桶进来。瞥见他手里的东西,眉梢微挑。“他来过了?”
赵伟闷闷地嗯了一声。沈心怡拧开保温桶盖,鸡汤的味儿混进消毒水的气里。“趁热喝点。”递过去勺子,赵伟没接。
“沈队,你说……周局真有问题?”勺子碰着桶沿当啷一响。沈心怡神色淡下去。“高远的话不能尽信,但……也不是全无可能。”拉过椅子坐下。“记得上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