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悬浮的尘埃似乎都凝固了,整个空间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一种源于未知的不安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并不断收紧。
直到最后一层,最小的那个,只有我的拇指大小。
我屏住呼吸,拧开它。
里面没有更小的娃娃了。
只有一张被精密折叠成火柴棍大小的、质地坚韧的纸条。
我用便携工具组里的镊子,屏息凝神地将纸条夹了出来,在茶几上缓缓展开。
纸张上没有威胁,没有咒骂,甚至没有任何手写的痕迹。
只有四个用打印体工整打出来的、冰冷的铅字。
【停止调查。】
句末甚至还有一个礼貌的句号。
一股彻骨的寒意,顺着我的指尖,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
这不是街头混混的恐吓,也不是亡命之徒的叫嚣。
这是警告。
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带任何情绪的宣告。
来自一个能无声无息地穿透我所有物理和电子防线,像神一样在云端俯瞰着我们挣扎的存在。
“拍照,把套娃和纸条的照片都发过来,高精度。”陆小凡的语气瞬间变得无比凝重,那种懒散的腔调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立刻照做了,用腕式分析仪的微距模式拍下所有细节,然后加密发送。
几秒钟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一丝在分析罪犯时才会流露出的、近乎病态的兴奋。
“啧,有意思。你看‘调’和‘查’这两个字,墨色比旁边的字要深一点,边缘有极其轻微的墨迹晕染。”
他的声音通过耳机清晰地传来,仿佛就在我耳边低语。
“这是打印头在同一个位置停留时间过长的典型特征,说明敲键盘的家伙,在敲这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多停了零点几秒。”
“他在强调,带着一种不耐烦的、居高临下的强调。就像一个老师在批改一份写满了愚蠢答案的试卷,用红笔重重地圈出错处。”
我没有心思去欣赏他那神乎其技的微表情分析,我像被火烧了尾巴一样冲到客厅的监控台前。
这是我自己搭建的安防系统,直接物理连接,理论上无法被外界入侵。
我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指尖冰冷。
我调出了过去二十四小时门口走廊的全部监控录像。
画面开始以三十二倍速飞速回放。
穿着职业装的邻居,提着外卖盒的送餐员,抱着包裹的快递员,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人来人往,一切正常得就像教科书。
没有任何人,在我的门口有过哪怕一秒钟的异常停留。
没有任何人,做出过弯腰、下蹲,或是任何可能从门缝里塞东西的动作。
那个套娃,就像一个数据幽灵,凭空出现在了我的地毯上。
“AF017号档案……”我喉咙发干,喃喃自语,心脏正一寸寸地变冷、变硬,“那个‘完美数据不在场证明’的凶杀案……”
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手法。
他们不是躲开了摄像头。
他们是……把自己变成了摄像头数据里一个绝对“正常”、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背景板。
他们掌握着改写现实的技术。
就在我大脑一片混乱,被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淹没的时候,我的私人加密通讯器,那个我只用来联系最信任的几个人的设备,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这死寂的公寓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低头看去,来电显示的加密代号,让我全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
是我的导师,张教授。
那个被誉为镜州数据科学界泰斗,那个教我写下第一行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