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袖口破洞露出擦伤的手腕。陆小凡的定位信号在桥洞附近停留，断杖轨迹显示他正靠在水泥柱上喘息。
频道里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暗号，背景音里有老鼠窜过的窸窣声。沈心怡把生物特征报告存进最终加密区，文件名标注着殉职警员编号和特训队档案代码。雨幕对面书店的荧光灯第三次熄灭，橱窗杂志被风吹开至刊载金融中心爆炸案的页面。
沈心怡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雨水中倒映的霓虹灯像融化的糖果。她想起今早陆小凡高烧不退时蜷缩在旧沙发里的模样，断杖横在腿边像截枯树枝。现在他正拖着那条伤腿在桥洞下等待，每走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公交车转过街角时晃得厉害，防磁包里的设备哐当乱响。沈心怡扶住栏杆，瞥见后视镜里赵伟的车远远跟着。灰夹克的身影在巷口一闪而过，虎口疤痕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加密频道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雨声敲打车厢的单调节奏。
陆小凡的呼吸声在耳机里变得粗重，断杖拖地的声音时断时续。“看到桥了...”他哑着嗓子说，“水涨得真快。”沈心怡调出河道实时监控，浑浊的河水正拍打着水泥桥墩。赵伟的监听信号突然增强，几乎刺穿耳膜。
雨刮器在车窗上划出新的扇形，报刊亭旁的灰夹克正对着袖口说话。沈心怡把扫描仪对准那个方向，皮肤贴片的射频信号在数据库里跳出新的匹配记录。林溪的验证代码突然在加密频道闪烁，像黑暗中燃起的火柴。
公交车在红灯前停下，雨幕中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沈心怡握紧平板边缘，陆小凡的定位信号在桥洞下静止不动。频道里传来他压抑的咳嗽声，断杖敲击地面的节奏变得杂乱。“医疗包...”他喘着气，“在第三个通风管...”
灰夹克的身影出现在桥头雨幕中，虎口疤痕在车灯下泛着水光。沈心怡把最后一份生物特征报告传回安全屋，文件名关联到特训队二十期的阵亡名单。赵伟的通话片段在数据库跳出新的声纹匹配，时间戳显示在十分钟前。
雨珠顺着车窗滑落，儿童公园的旋转木马在广告牌上静静转动。沈心怡把平板塞进防磁包最里层，拉链卡住了一截线头。陆小凡的定位信号开始向河岸移动，断杖轨迹显示他正摸索着潮湿的水泥壁。
频道里突然响起林溪惯用的连接提示音，像八音盒转完最后一圈。沈心怡快速输入解密密钥，拓扑序列在屏幕绽开成星图。公交车驶过积水时溅起水幕，雨幕对面书店的荧光灯终于彻底熄灭。
便携打印机吐出最后一份报告，监控者虎口疤痕的显微照片在纸面泛着冷光。沈心怡把报告折成纸鹤塞进通风口，鹤翅掠过雨珠时带起细微涟漪。陆小凡的断杖声在耳机里渐渐清晰，混着雨声和流水声。
“到了...”他长长吐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颤抖。沈心怡望向窗外，桥洞的阴影里隐约可见佝偻的身影。赵伟的监听信号突然中断，像被掐断的琴弦。灰夹克的身影消失在河堤转弯处，只有雨幕依旧绵密。
公交车在终点站缓缓停稳，沈心怡拎起防磁包走向后门。雨气裹着河水的腥味扑面而来，她拉高衣领遮住半张脸。加密频道跳出陆小凡发来的新坐标，背景音里有老鼠啃咬东西的细碎声响。
防磁包里的设备发出低频蜂鸣，生物特征数据库已完成最终匹配。沈心怡踏进水洼，雨水瞬间浸透鞋袜。远处桥洞下亮起微弱的手机灯光，像迷雾中唯一的航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