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藏厢门开启的警报还在脑子里嗡嗡响,三轮车颠簸着碾过货运站外碎石遍地的泄洪渠,把三个人像破麻袋似的甩进霓虹乱闪的城中村。钻进网吧二楼包间,鼻腔里冷藏库那股子混着尸臭的铁锈寒气还没散尽,转眼就被酸嗖的泡面汤味糊了一脸。油腻的键盘黏着不知名污垢,沈心怡的手指在上面快得要拉出虚影。平板屏幕瀑布般冲刷的数据流,切割着隔壁包间机枪扫射的轰鸣。
“备用服务器…找到了,”嗓子干得像砂纸打磨木头,“藏在市图书馆地下车库服务器堆深处,触发了那个老协议。”屏幕上猛地炸开一个猩红锁链图标,死死绞住一份标注着“清道夫”外围通讯录的碎片文件。
陆小凡瘫在嘎吱作响的破转椅里,左腿那截死肉搭在翻倒的垃圾桶上,脓血浸透绷带,正一滴接一滴往桶边沿渗黄水。“操,”舔了舔裂口的嘴皮,喉咙里滚着带着血沫的咕噜声,“又是这死硬的老军码?跟当年‘秃鹫’那帮孙子一个死德性,钻牛角尖,抠细节抠到脚趾缝,还他娘的臭屁得要命!”
张铭缩在墙角,警裤蹭满了灰,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墙皮剥落后露出的水泥茬子。眼神发直,嘴唇无声翕动。主机风扇的嗡鸣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他突然“咚”一声闷响,脑袋狠狠撞向渗水的墙壁。“蓝军路线…错了!酒!我的功勋酒!”嘶哑的咆哮在狭小空间炸开,指甲在粗糙水泥面刮出刺耳噪音,留下几道带血的白印和一个歪扭的、不成型的符号。
陆小凡嗤地一声,扯得肋下钻心地疼:“‘秃鹫’…哈…那是东部战区黑客部队的黑话,专指那帮玩算法玩到魔怔、恨不得把自己砌进代码墙里的疯子…他们头儿手底下最疯的那条狗,左手虎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挤出字,“有道疤…说是‘地狱周’结业礼,自个儿拿改锥扎的…荣耀勋章似的…”
沈心怡悬在回车键上的指尖僵住了。屏幕角落,那份标着“废弃训练日志”的加密文件属性栏里,“黑蛛”的代号刺眼,创建者Id后缀烙着东部战区第七技术中队特有的标记。
猛地切换监控画面——图书馆地下车库服务器堆深处,应急灯惨白的光映着积水里扭曲的机柜倒影。一个模糊人影蹲在机柜后面,左手扶着冰冷的金属机架。热源图上,那人左手握拳抵着下颌,唯独虎口位置,一小片区域泛着不正常的低温暗斑,像雪地里突兀插进一根冰冷的铁钉。
“疤手…”吸了口凉气。陆小凡咧开嘴,汗珠混着血丝从下巴滴落,在油腻的桌面上洇开一小片暗红。“逮着了!这孙子…自负到骨头缝里,偷懒都套老巢的壳子…他那套‘完美逻辑陷阱’,弱点就是太像他妈供在玻璃罩里的艺术品,”断杖尖头戳着屏幕上缠着锁链的文件缺口,力道不稳,“少根线头都能让他浑身爬蚂蚁…给他…塞份‘大礼’…赌他忍不住要亲手把这破绽…缝得漂漂亮亮…”沈心怡没吭声,指尖重新在键盘上跃动,快得只剩一片虚影。
三重跳板的协议指令无声发送,军码防火墙的缺口在十六进制洪流里闪现了不到0.3秒。“归档通道开了。”声音冷得像冰,将伪造的清洗指令精准地塞进那个文件碎片裂口,指令目标赫然跳着几个被标记为高风险的代号,后面缀着刺眼的“[待清理]”标签。整个过程快得像给尸体缝合最后一针。军用中转器ct-7侧面刮花的钢印在平板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冷芒,外壳烫得吓人,蓝光指示灯疯狂频闪。“饵抛出去了,”后背绷得像拉满的弓,汗水顺着鬓角流进衣领,“看他咬钩。”
地下车库,惨白光线下,积水倒映着服务器丛林狰狞的影子。冷凝液滴落管道的声音单调重复。“暗焰”盯着屏幕上那份突兀出现的碎片文件,眉头拧成死结。屏幕蓝光映亮他左手虎口那道蚯蚓状的旧疤。“冗余协议漏洞?”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垃圾。”手指却悬在键盘上,像被无形的线牵着。
那份伪造指令里几个名字的处理方式,粗糙得刺眼,像在他精心打磨的完美艺术品上糊了块烂泥!指尖落下,敲击声在渗水的管道间激起空洞的回响。动作带着外科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