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袭警报的悲鸣还在城市上空打转，酸涩的工业区空气混着地下六层的金属腥气钻进鼻腔。沈心怡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的钛合金闸门，脊柱深处那根烧红的针往脑髓里越扎越深，神经束像被烙铁烫过似的抽痛。平板从哆嗦的手里滑下去，屏幕裂痕在血一样的红光里蛛网似的扩开，映出她汗湿的额角。“下载…进度…”喉头铁锈味翻涌，指尖冻得发僵戳向虚拟键盘，指甲缝里还嵌着下水道的苔藓渣。核心数据库的访问权限刚跳出来，伪造指令残留的橙黄数据流就被幽绿字符一口吞了，像滚烫的油泼进脑子。
陆小凡瘫在五米外货箱堆旁，断腿裤管让脓血浸得发硬，每喘口气都带着肺里呼噜的杂音。“操…骨头茬子刮地皮呢…”他警徽残片死按在肩伤上，熔融金属边沿滋啦响着黏住皮肉，烫伤疤混着新血糊成一片。三个强化守卫碳纤维护甲反着红光，电磁步枪充能嗡鸣压过警报声，战术靴踩过地面油污溅起细碎冰碴。
李建国从通风管缺口探出半截身子，肋下绷带渗出的血滴在服务器外壳上，绽开暗红斑点。“瘸子别嚎了！沈丫头！闸门控制系统过载了！”脉冲手枪砸向陆小凡染血的掌心，金属外壳磕在骨节上发出闷响，“撑住三十秒！吴刚说清道夫主群突破最后防线了！”领头守卫战术目镜红框锁死陆小凡肿胀的伤口，电子音夹杂电流杂音：“清…滋啦…除指令确认。”
沈心怡脊柱猛地一抽。兄长调试服务器的佝偻背影在视网膜上晃，王皓被脉冲蓝光熔穿的下颌叠在上面，电解液的味道从记忆深处涌上来。“…用一次八成烧神经…”李建国的警告混着喉头腥甜翻腾。右耳温热血线淌进衣领，舌尖尝到神经束焚毁的预兆，像咬碎了电池液。染血手指痉挛着捅进密钥槽，指甲刮过金属边沿带起一串火星。闸门控制系统日志在平板炸开猩红弹窗——Gh-Zero接口被强制唤醒，冰蓝波纹顺着电缆窜进控制台。
冷冻液管道检修口的幽绿光标突然狂跳，映出陆小凡抡起的半截钢管。“狗东西…看腿！”瘸着扑过去时断腿刮过地面带起皮肉，脓血喷在守卫目镜上，扫描红光乱颤着偏移。电子音断断续续：“优…滋啦…优先目标…”另外两个守卫电磁步枪转向沈心怡，枪口凝聚的蓝光刺得她眼眶发痛。
李建国踹翻服务器架挡住弹道，生锈螺栓雨砸得护甲叮当响，一根断裂的电缆抽在他小腿上。“攀索固定！”吼声被电磁脉冲撕裂，通风管簌簌落下铁锈。沈心怡蜷进操作台阴影，平板抵着膝盖狂敲代码，脊柱芯片过载的灼痛里闪过父亲最后眼神——那双总是带着机油味的手抚过她头顶。“找准频率…”指甲掐进掌心旧疤，结痂的皮肉重新裂开。波浪纹数据流突然抽搐，货运塔井盖断面那半个褪色鹰徽扎进脑子，跟赵伟锁骨烙印扫描图重叠。
虚拟键盘迸出火花，访问进度条卡在百分之八十七。cF050医疗记录弹窗——陆小凡负伤评估报告猩红加粗：【左腿开放性骨折感染】【肩部旧伤溃烂】【失血性休克风险】。他警徽残片浪花纹深陷烫伤疤，浑浊眼珠死盯守卫脖颈液压管，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老赵…记号…”呓语混着血沫子咳出来，染红了操作台边缘。
领头守卫分子刃幽蓝弧光劈下，陆小凡警徽残片本能后挡，金属撞击震得服务器架嗡嗡响。“当——！”熔融金属边割进掌骨，巨大冲力把他整个砸向操作台，断腿撞在金属支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沈心怡伸手捞人，平板脱手砸在控制面板上当啷乱响，进度条猛地跳到百分之九十二。全息投影突然炸开冰蓝光晕，组织AI的电子音冰冷刺穿警报：“记忆清洗协议激活。”
沈心怡眼前炸白。父亲被爆头的画面毒蛇似的窜出来，混着王皓在漩涡里扭曲的脸，兄长生前调试仪器的侧影在白光中溶解。脊柱灼痛变成绵长的钝响，像有人拿锉刀慢慢磨骨头，骨髓里渗出冰碴。“…北纬三十四…”王皓吼声在耳膜震动，货运塔压力阀螺纹在幻视里旋转，螺纹间隙渗出黑红粘液。指尖哆嗦着把中继器插进控制台接口，金属接头刮擦声刺耳。
幽绿字符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