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由自卑和悔恨筑起的堤坝,将那些黑暗的情绪暂时冲刷得一干二净。
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慌乱地、几乎是落荒而逃地冲出病房,后背重重地靠在走廊冰冷坚硬的墙壁上,心脏在胸腔里“怦怦!怦怦!”地疯狂擂动,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脸上火辣辣地烧着,连耳根都烫得吓人。
“我……我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那么莽撞地抱她……她会不会觉得我很冒失,很粗鲁?她会不会讨厌我?”
他开始像个偏执狂一样,反复地、一遍遍地回味刚才从抱起她到冲到医院、再到她道谢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每一丝触感,心中被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混杂着巨大甜蜜和深深忐忑的复杂情绪填满,几乎要将他撑裂。
这份在绝望的失败和身体的脆弱中意外萌芽的情感,带着救赎的强烈渴望,也带着对未知未来的巨大不安,如同找到了最肥沃的土壤,在他剧烈跳动的心房中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滋长蔓延。
场景二:陈平的直觉与决心
东澜大学机械学院周振国教授实验室,作为整个东澜大学顶尖科技项目研发单元之一,不仅承担着国防工业的关键任务,其厚重的防爆门和24小时无休的安全监控系统,更彰显出它在国家科研体系中的核心地位。
这里一尘不染,恒温恒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金属与臭氧混合的气味,各种精密的仪器如光谱分析仪和量子计算机阵列在低声嗡鸣,指示灯如繁星般闪烁,像一群沉默而忠诚的士兵,守护着这片科学的前沿阵地——人类挑战未知、探索宇宙奥秘的桥头堡。
陈平独自站在巨大的钛合金工作台前,台面上铺开的地下系统图纸,与其说是技术图纸,不如说是一幅尘封的历史地图,每一寸纸面都承载着岁月的重量。
这张图纸的纸质泛黄发脆,边缘卷曲,上面的线条和符号,有些是手绘的粗犷弧线,墨迹深浅不一,甚至带有铅笔擦痕的痕迹,透露出一种上个世纪的质朴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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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现代实验室里那些由电脑生成的、精确到纳米级的3D全息模型相比,它显得如此古老而神秘,仿佛一个被遗忘的密码,等待着被唤醒。
但陈平对图纸里呈现的机器构成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直觉如电流般窜过脊背,告诉他这张图纸背后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绝非偶然的巧合。
他的目光停留在图纸右下角一行模糊的批注上:
“因‘深渊’项目失控,导致核心系统过载,实验体异变,于1997年5月13日紧急封存,永久禁止重启。”
陈平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深渊”……失控……异变……
这些词汇如同一把把锋利的钥匙,打开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匣子。他猛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在酒后曾无意中提起过一个代号“深渊”的军方绝密项目,当时父亲满脸恐惧,只说那是“不该碰的东西”。
“难道……这就是父亲当年参与的项目?”陈平的手指微微颤抖,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迅速翻阅图纸背面,发现几行潦草的手写备注:
“核心系统具备自我进化能力,实验体融合失败后出现不可控变异,部分数据被‘黑曜石’组织窃取,后续追踪失败。”
“黑曜石……”陈平的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正是最近在国际上频繁活动的神秘组织,专门窃取尖端科技,进行非法人体实验。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这个基地被封存是因为‘深渊’项目失控,而黑曜石又窃取了数据,那么他们很可能在秘密重启这个项目。而罗大佐和苏晴的失败,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触动了某个被黑曜石改造过的陷阱!”
想到这里,陈平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不行,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这个地下系统,绝不能落在黑曜石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