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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熬了，”炕上传来微弱的声音，“这药不管用的。”
长生转过头，看见妹妹李小草勉强支起身子，瘦弱的小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她才十三岁，本该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可现在连自己坐起来都吃力。
“胡说，王郎中说这服药是他新配的，肯定有效，”长生佯装生气，手下却更加轻柔地扇着火，“你快躺好，别又着了凉。”
小草听话地躺回去，却忍不住又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撕心裂肺，听得长生心头一紧。他赶紧倒半碗药端到炕前，用小勺一口一口地喂妹妹喝下。
“苦...”小草皱着小脸。
长生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摸出颗野山楂，塞进妹妹嘴里，“吃完药吃这个，就不苦了。”
看着妹妹渐渐睡去，长生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他轻轻擦去小草额头渗出的虚汗，心沉得像是坠了块石头。父母的早逝让他们兄妹早早学会相依为命，可三个月前小草突然一病不起，郎中来了一拨又一拨，药方换了一张又一张，妹妹的病却一日重过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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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积蓄早已掏空，唯一值钱的耕牛也卖了，如今只剩这间破茅屋和屋后那半亩薄田。
窗外忽然传来敲门声，长生轻手轻脚地走出去，看见王郎中站在门外，面色凝重。
“长生啊，”老郎中叹了口气，“今日我来，不是看诊，是有几句话非得跟你说不可。”
长生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将老人请进屋，“您老请说。”
王郎中看了眼炕上熟睡的小草，压低声音：“今早我又仔细号了脉象...孩子，你得有个准备，小草这病不是寻常症候，怕是...怕是熬不过三个月了。”
长生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勉强扶住墙壁才站稳，“三个月？王爷爷，您再想想办法！药钱我会想办法的，我可以去城里做工，我可以...”
老郎中摇摇头，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塞到长生手里，“不是钱的事。这病我行医四十年从未见过，经脉日渐枯萎，似有阴邪入体...寻常药石已然无用。这些钱你拿着，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长生呆呆地站着，手里的铜板冰凉刺骨。他不知王郎中何时离开的，只记得老郎中临走前欲言又止地说了一句：“或许...只有山里的仙人才有办法...”
夜色渐深，长生坐在炕沿，看着妹妹沉睡的面容。小草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脸色苍白如纸。忽然，她无意识地喃喃：“哥...别丢下我...”
长生的心猛地一揪。
他轻轻为妹妹掖好被角，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油灯下，长生翻出父亲留下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又包了几块干粮。王郎中的话在他脑中回响——“只有山里的仙人才有办法”。
村后的老山自古就有仙人的传说，虽然进去的人大多有去无回，但如今他已别无选择。
夜深人静时，长生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妹妹，轻轻带上柴门。
“等我回来，小草，”他在心中默念，“哥一定会找到救你的办法。”
夜色浓重如墨，远处深山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长生握紧柴刀，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进山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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