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万素心抬手打断张桃礼的感谢之语，语气不容商量道，“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张桃礼冷静下来，而后点了点头，他此刻只求能达成目的。
“会见【木辰大师】的地点必须改。”
万素心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能去你说的什么棚户区九三六五七号房。要约的话，就约在这里，我们合欢宗的春风楼。”
“什么？在这里？！”
张桃礼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反对，“不行！春风楼人多眼杂，而且是合欢宗的地盘，若是被红霓裳察觉，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看着万素心那骤然又冷下去的眼神，猛地顿住。
他顿时明白了万素心的意思。
万素心不相信他。
对方是担心在那种僻静无人之地，他会对那位【木辰大师】不利，或者做出其他什么事。
将地点定在春风楼，是在合欢宗的地盘上，有合欢宗的规矩和红霓裳的威名镇着，对方觉得更安全，也更可控。
“你....”
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和恼怒涌上张桃礼心头。
他看着她，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和失望：“素心....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成了合欢宗的人？彻底融入这风月之地，要为他们着想，为他们守规矩了？”
这话语里的讽刺意味十足，已经带着意气之言。
“呵呵呵....”
万素心却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决绝，更有一种破罐破破摔的坦然。
她微微扬起下巴，甚至故意又松了松刚刚系好的衣襟，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慵懒：“如你所见，张桃礼，现在的我....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在合欢宗的春风楼做着总管，周旋于各色男人之间。”
“这就是我的选择，我的活法！”
“你答应，我们就按我的规矩来。不答应....那就请便吧。”
万素心说完摊了摊手，做出一个送客的姿态；
“素心，你.....”
张桃礼死死地盯着万素心，胸膛起伏，似乎被其的态度气得够呛。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互不相让。
“唉~”
最终，还是张桃礼先败下阵来。
他如今有求于人，更是重伤在身，经不起太多波折。
张桃礼艰难地咽下那口恶气，偏过头，声音沙哑而疲惫：“好吧，就依你，见面地点改为这里。”
“嗯。”
万素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想办法联系木辰大师。”
话音落下，她不再多看张桃礼一眼，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包厢。
包厢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万素心靠在门外的走廊墙壁上，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重逢故人，本该是喜悦，却演变成了这般难堪的局面。
她整理了一下微微有些凌乱的发髻和衣襟，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精明干练又带着几分妩媚的总管面具，朝着楼下走去。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去处理联系木辰大师的事情，而是先回到了自己在春风楼后院的闺房。
关上房门，隔绝一切喧嚣。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疲惫和风尘气的自己，怔怔地出神。
“....”
“你所见即是我，好与坏我都不会反驳。”
直视镜中人许久，万素心才自语一句后开始动手。
慢慢地卸去脸上过于浓艳的妆容，换下一身惹火的绛红长裙，穿上了一件相对素雅低调的藕荷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