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源自猩红螺旋之颌号船长室的无形压制,以及他自身尚未达到临界点的状态,使得这种呼唤如同石沉大海,只激起一丝微弱的涟漪,远远不够。
不够!不够!
一股无名之力,温和而坚定,如同春日里悄然滋生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他几乎要被饱腹感压垮的意志。是方林涛。
是那看似天真的祝福,这股力量当然并非直接驱散饱腹感,而是如同在他濒临崩溃的精神堤坝后,撑起了一道坚韧的辅助支架,让他得以在汹涌的饱腹浪潮中,勉强维持着一丝行动的余力。
傅坤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眼神因极度的不适和强行支撑而显得有些涣散。他再次伸出手,动作已经变得僵硬而迟缓,又抓起一大把豆子,几乎是靠着本能和那股外来的支撑,塞进了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嘴里。
咀嚼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每一次下颌的开合都像是在对抗着整个世界的阻力。豆子下去了近半碗,木碗里的小山明显矮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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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傅坤泽的代价是巨大的,他整个人几乎完全趴伏在了冰冷的桌面上,仅凭一只手肘勉强支撑着上半身,另一只抓着豆子的手颤抖得厉害,呼吸粗重得像是在拉风箱。
即使有方林涛那神秘祝福的支撑,他也已经到了极限。精神的饱腹感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得他连思考都变得滞涩。他趴在桌上,动作艰难得如同垂死挣扎的蠕虫,嘴里无意识地发出极轻微的破碎昵喃:
“不够……不够……”
戈尔·萨拉斯一直紧盯着傅坤泽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他那浑浊的眼珠里最初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见到傅坤泽的样子,也是紧逼道
“不够!要全吃完,一颗也不剩。” 萨拉斯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尖锐而急促,带着一种强行镇压不安的色厉内荏,他用力拍打着桌面,发出“砰砰”的巨响
傅坤泽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咆哮,或者说,他的意识已经大部分被那无尽的饱腹和内心深处对不足的呐喊所占据。
他颤抖的手指,再次从碗里艰难地抠出几颗豆子,动作笨拙地往嘴里送。豆子从他无力合拢的嘴角滚落,掉在桌面和他自己的衣襟上,显得狼狈不堪。
“不够!不够!你吃的还不够!” 萨拉斯彻底慌了,他站起身,身体前倾,几乎是在对着傅坤泽的耳朵咆哮,唾沫星子横飞,
他的咒骂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一刻,傅坤泽感觉一直阻碍着他的某种屏障,碎了。
一直在意识深处疯狂尝试、构建呼唤的【血宴之主请神术】,终于越过了某个无形的临界点。先前那几乎要将他精神撑爆的饱腹感,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饥饿感。那饥饿感蔓延至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无究无尽。
这饥饿感来得如此猛烈,如此纯粹,如此霸道,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思考与自我认知,它不再是某种负面状态,而是成为了他此刻存在的唯一意义,唯一的驱动力?
“不够!!!”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呐喊,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猛地从傅坤泽的喉咙深处炸开。这声咆哮蕴含着奇异的力量,震得船舱内的煤油灯火苗剧烈摇曳,几乎熄灭。
与此同时——
“叮~”
一声清脆、悠长,仿佛来自无尽遥远之处,又直接在每个人灵魂深处敲响的餐铃声,毫无预兆地降临了。
这铃声穿透了猩红螺旋之颌号的隔绝,无视了任何物理或能量的屏障,清晰地在傅坤泽、周辰、陈易生、方林涛,乃至戈尔·萨拉斯的意识核心中回荡。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异香。这香气无法用世间的任何气味来形容,它仿佛是无数珍馐美馔、生命精华、乃至世界本源在极致浓缩后,于毁灭前绽放出来的芬芳。
这香气直接作用于生命最原始的食欲本能,让人在嗅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