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口中爆发出来。
目标,不再是某个具体的怪物或浪头,而是——整片血海。
“嗡——!!!”
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缓慢。
无边无际、浩瀚无垠的粘稠血海,那由猩红螺旋之主力量显化的猩红汪洋,开始违背常理地隆起、抬升。
海平面以血宴之主分身的巨口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横跨不知多少光年的、巨大到超乎想象的漩涡。
漩涡急速旋转,带动着整个血海的海水,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血色洪流,如同一条被驯服的巨龙,奔腾着、咆哮着,却又无可抗拒地,投向那张仿佛能容纳整个宇宙的巨口。
这不是简单的喝水。这是对存在本身的掠夺。海水中的每一滴血液,每一个猩红螺旋符文,其中蕴含的能量、物质、规则、以及被吞噬的无数生灵的印记与哀嚎……所有的一切,都被这股恐怖的摄取之力强行剥离、压缩、汇聚,然后吞没。
血海在疯狂地反抗。它凝聚出更多的恐怖形态,试图冲击巨口;它掀起毁灭性的精神风暴,试图干扰吞噬;它甚至试图切断自身与那部分被吞噬海水的联系……但一切都是徒劳。
血海的水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下降。
一万米、十万米、百万米……
曾经遍布血海的巨大阴影、游弋的恐怖存在,此刻都如同被卷入下水道的蝼蚁,连挣扎都做不到,就随着血色洪流被吞入那张巨口,消失在那片旋转的虚无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久,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永恒。
当最后一道粘稠的血色水流,带着不甘的嘶鸣,被吸入那张巨口之后,整个空间,陷入了一种死寂的虚无。
原本充斥视野、无边无际的暗红血海,消失了。
脚下,是一片空无一物,仿佛被彻底“舔舐”干净的黑暗虚空。曾经翻涌的血浪、游弋的巨影、弥漫的腥气……所有属于猩红螺旋之主的痕迹,都被吞噬一空。
血宴之主分身那庞大到极点的暗红色身躯,静静矗立在这片虚空之中。塔体表那无数张巨口已经闭合,只剩下面部那张最大的裂口,也缓缓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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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似乎……饱了?不,那永恒的饥饿感永远不会消失。但祂此行的进食目的,已经达到。
祂庞大的身躯微微晃动了一下,仿佛一个刚刚结束正餐的食客,在进行着短暂的回味。那弥漫令万物战栗的饥饿力场,如同潮水般收敛,缩回它那仿佛由无尽贪婪凝聚而成的暗红色躯壳之内。
然而,那永恒的虚空,那源自存在本质的空洞,并未被填满,也永不可能被填满。短暂的饱足假象,如同阳光下脆弱的泡沫,只维持了微不足道的一瞬。
紧接着,一股更加深沉、更加焦灼、更加不可抗拒的饥饿感,如同休眠火山下重新奔涌的岩浆,从祂存在的核心再次勃发,甚至比吞噬血海之前更加炽烈,更加疯狂。
“不……够……”
一声比之前更加低沉,却仿佛能穿透无数世界屏障的嘶哑咆哮,在虚无中震荡。祂那刚刚合拢的巨口再次缓缓咧开,露出其后渴望吞噬一切的黑暗。
祂那庞大到难以测量的身躯,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仿佛由实体向着某种更高维度的概念转化。周围的虚空承受不住这种本质的变迁,发出无声的破碎哀鸣,裂开一道道通往不可知领域的裂隙。
没有再看这片被它舔舐得一干二净的虚无,对祂而言,这里已经只是一片被啃光的骨头,再无任何值得留恋的滋味。
带着那永不满足的饥火,血宴之主的分身,裹挟着深不见底的吞噬欲望,撞碎了现实的桎梏,庞大的暗影彻底淡化、消散,融入了那无尽次元的乱流之中,赶赴祂的——
下一处……餐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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