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控由心,如臂使指。这份力量如今已是他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一种近乎本能的延伸。每一次意念的微动,都伴随着金属无声的驯服与回应。他甚至能“感觉”到弹壳内部细微的结构差异,感觉到黄铜在空气中微弱的温度变化。
然而,就在这份掌控带来的踏实感中,一种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连接感”始终如影随形。当他尝试将意识沉入那片新生的力量之源,试图更深入地理解这份兵主之力的本质时,意念仿佛被强行拉伸、投射,穿透了冰冷的钢铁车体,穿透了颠簸的大地,穿透了稀薄的大气层……
一种无法形容的、源于灵魂层面的巨大轰鸣猛地撞击在他的意识之上!不是声音,而是存在感!一种浩瀚无边、冰冷死寂、充满了纯粹毁灭与否定意志的“存在”!
它沉眠在无法想象的深远处,超越了星辰的边界,超越了人类时空概念所能理解的极限。如同一片凝固的、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黑暗之海。离珠警告中的“外海”!仅仅是其存在本身,透过无尽虚空传递而来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回响”,就带着一种令灵魂冻结的绝对寒意,一种源自生命最底层本能的、最原始的、无法抗拒的恐惧!
这恐惧冰冷、粘稠、真实不虚。像亿万根无形的冰针,瞬间刺穿了林谈的意识防护,狠狠扎进他的精神核心!
“呃!” 林谈猛地一个激灵,身体不受控制地绷紧,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悬浮的弹壳瞬间失控,“啪嗒”一声掉落在车厢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尖锐的疼痛感勉强将他从那恐怖的感知边缘拉了回来。
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也被冷汗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冷的黏腻感。他急促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挣脱束缚。那并非幻觉!是真实不虚的、来自宇宙终极深渊的恐怖回响!
“怎么了?” 驾驶座上,负责开车的斧子敏锐地察觉到林谈的异状,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没事。” 林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深吸了几口带着戈壁清晨特有寒意的空气,试图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恶心感,“有点…晕车。”
斧子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将车速稍稍放缓了一些。他知道林谈在隐瞒什么,但这份隐瞒本身,或许就是一种保护。
林谈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不再尝试去感知那片令人绝望的“外海”。他将所有意念都强行收束回自身,感受着左臂深处那稳定流淌的、属于金属的力量脉动。冰冷、沉重、带着一种踏实的质感。这才是他此刻能抓住的锚点。
他弯下腰,将掉落的黄铜弹壳捡了起来,紧紧握在手心。金属的坚硬和冰凉透过皮肤传来,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感。他重新看向窗外。
昆仑的轮廓在晨曦中渐渐模糊、远去。前方,是辽阔而未知的人间。而身后,在那片群山深处,他的挚友已化身神灵,孤独地守护着那道被暂时关闭的“门”。
离珠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冰冷地回响:“星神的沉睡,只是暴风雨前的死寂……‘外海’的潮汐,从未停止涌动……”
风暴眼,真的转移了吗?还是说,昆仑的惨烈,仅仅是另一场更大浩劫的……序曲?
北平,共和国国家安全局第421特别勤务处。
代号“深井”的地下指挥中心,永远笼罩在一种恒定的、略带凉意的白色灯光下。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而持续的嗡鸣,过滤着每一丝可能泄露的信息。巨大的弧形主屏幕上,分割成数十个小窗口,实时跳动着来自全国乃至全球各地的监控数据流:异常能量波动曲线、卫星捕捉到的非自然光谱图像、经过加密处理的特殊事件简报、以及一些模糊不清、却透着诡异气息的监控录像片段。红、黄、蓝、绿各色光点在电子地图上明灭闪烁,如同蛰伏在数据海洋深处的危险信号。
赵东海站在主控台前,双手撑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身体微微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