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仿佛刚才那辆五菱宏光只是场雨里的幻觉。
可地上还留着轮胎碾过的水痕,一直延伸到铁门后,像条消失的尾巴。
警察立马蹲下身,手指戳了戳水痕里的泥点
是新的,带着股机油味,和五菱宏光的轮胎印完全吻合。
他咬了咬牙,摸出手机给王队拨号,雨水打在屏幕上,解锁试了三次才成功。
“王队,路明非被绑走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雨幕里的呼吸全是白气,“对方开银灰色五菱宏光,往忠义巷去了,我被堵在巷口……是我没看住。”
对讲机里传来同事的呼喊,说在巷尾的围墙外发现了新鲜的轮胎印,可能是从翻墙跑了。
警察猛地站起来,看向围墙顶端——那里的铁丝网有处被压弯了,上面还挂着片银灰色的车漆,在雨里闪着冷光。
“一群畜生!畜生!”
这一声如同雄狮怒吼,可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
…………
另一边
歌厅震耳的音乐突然被玻璃碎裂声劈成两半。
三扇落地玻璃门被踹得粉碎,雨丝裹着风灌进来,卷得霓虹灯管的光在地上乱晃。
六个穿黑风衣的男人踩着碎玻璃进来,靴底碾过镜片的“咔嚓”声里,枪口泛着冷光,直直射向舞台。
“都别动!”为首的人声音像砂纸磨过钢板,枪口扫过缩成一团的客人,“谁动崩了谁!警察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震耳的音乐还在响,却没人敢再扭动,舞池里的彩灯照在一张张煞白的脸上,像场诡异的默剧。
阿湄刚唱到副歌,握着麦克风的手僵在半空,亮片裙上的水钻被枪口的光映得发抖
那些人分明是冲她来的,目光像钉子,全钉在她身上。
“把她带走”
为首的人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拿杯酒”。
两个黑衣人立刻往舞台走,皮靴踩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阿湄往后缩,后腰抵着音响,震得骨头都麻,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这时,吧台后面“哐当”一声响。
苏姐抄起个空酒瓶,酒液顺着她指缝往下滴,染湿了她猩红的指甲。她平时总穿的丝绒旗袍今晚沾了点烟灰,却丝毫不减气场,几步就拦在黑衣人面前,瓶底在掌心转了个圈。
“我这儿的人,谁敢动?”苏姐笑了笑,眼角的疤在彩光里跳,“知道这是谁的场子吗?”
“滚开。”黑衣人抬枪,枪口抵住苏姐的眉心。
苏姐的笑突然敛了,手腕猛地扬起——空酒瓶带着风声砸在黑衣人头上,“砰”的一声闷响,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可那人连晃都没晃,仿佛被砸中的是块石头。
“找死。”他声音没起伏,扣动扳机的手指稳得像铁。
枪响震得人耳膜疼。
苏姐愣了一下,低头看自己胸口,米白色的旗袍上突然绽开朵红得发黑的花,像被血浸透的牡丹。
她手里的半截瓶颈“当啷”掉在地上,人慢慢软下去,后脑勺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
阿湄的喉咙里像堵着团烧红的铁。
她看着苏姐胸口那朵迅速晕开的红牡丹,看着苏姐软下去的肩膀,看着她眼角那道疤
那是三年前替自己挡酒瓶时留下的,当时苏姐笑着说“小丫头片子,出来混得带点伤才像样”
就在这时,那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全部炸开,比枪声还响。
恐惧像退潮的水,瞬间被更烫的东西顶了回去。
“别碰她!”
阿湄的声音劈了,像被砂纸磨过的钢丝。
她抓起手里的麦克风架,金属管在掌心硌出红印,转身就往最近的黑衣人砸过去。那架子带着舞台灯的光,划过道弧线,重重砸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