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夹,“下午还有英语默写,我得回去再背俩单词,不然李老师的假发片该掉了。”
陈超“噗嗤”笑了,跟着站起来
“就你嘴贫,等等我,我也得回去拿默写本。”
两人并肩往食堂外走,肩膀偶尔碰在一起,像两块慢慢磨合的齿轮。
路明非摸了摸内兜,召唤器安安静静待着,肚皮上那点温温的触感,好像跟刚才丹田沉着的气融在了一起。
原来成长不只是站桩练气,还包括有人跟你一起啃排骨,一起骂游戏队友菜,一起在食堂的嘈杂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点踏实。
他抬头时,正好看见小虎从走廊另一头拐过去,背影还是晃晃悠悠的,却没再回头。路明非忽然觉得,那些以前让他发怵的目光,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就像老头说的,气稳了,心就稳了,连走路都能踩出自己的节奏。
……
时间就像指间的流沙,悄悄流出手掌心。
夕阳把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没睡醒的巨蟒趴在操场上。
路明非把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时,教室已经空了大半,后排那几个聊游戏的男生早就没影了,只有值日生的扫帚在水泥地上拖出“沙沙”的响,扬起的灰尘在斜光里跳舞。
他捏着书包带顿了顿,往陈超的座位瞥了眼——桌肚里空荡荡的,铅笔盒都收走了,只有块橡皮孤零零地卡在桌缝里,像他以前总滚到后排的那块。
“走了啊?”值日生扛着扫帚路过,拍了拍他的胳膊。
路明非“嗯”了一声,把书包往肩上甩。
以前放学他总第一个蹿出去,怕撞见小虎那帮人堵在楼梯口,今天却磨磨蹭蹭的,连自己都说不清在等什么。
或许是早上说好“放学一起走”的话还飘在耳边,或许是觉得陈超会像中午那样,突然从后门探出头喊“路明非,这儿!”。
但走廊里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噔噔”地敲着台阶,比平时稳,却也比平时空。
路过三楼楼梯口的公告栏时,他停了停。
上周的数学成绩贴在最上面,红笔写的“路明非 72”像颗刚冒头的星星,旁边是陈超的“78”,挨得不远。
他伸手摸了摸公告栏的塑料膜,指尖蹭过自己的名字,忽然想起数学课上陈超冲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嘴角没忍住往上翘了翘。
校门口的小卖部亮着冷白的灯,冰柜“嗡嗡”地哼着,老板趴在柜台上打盹,玻璃柜里的辣条包装袋闪着油光。
路明非盯着那包“魔鬼辣”看了三秒——以前被小虎抢了作业,他总来买一包,辣得眼泪直流,好像就能把窝囊气全咽下去。
但今天他摸了摸内兜,三十七块五还安安稳稳躺着,召唤器的棱角硌着掌心,凉丝丝的。
秦岭深山的松鼠、没网的日子、还有陈超说的战术视频……这些念头像串珠子,把那点想买辣条的馋虫串了起来,轻轻一提,就没那么挠心了。
“不买?”老板醒了,抬头看他。
“不了,”路明非往后退了半步,“走了。”
刚转身,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力道不轻,带着点咋咋呼呼的劲。
“路明非你个衰仔!”陈超的声音撞进耳朵,比放学铃还响,“等你五分钟,鞋底都快粘在楼梯口了,合着你早溜了?”
路明非猛地回头,陈超背着书包站在路灯下,额角还挂着汗,校服拉链扯到一半,露出里面印着星际争霸logo的t恤,跟他藏在衣柜最底下的那件同款。
“我以为你先走了,”路明非的耳尖有点烫,攥着书包带的手指松了松,“你桌肚里都空了。”
“我去给李老师交默写本,”陈超过来撞了下他的胳膊,跟中午在食堂时一样,“就你心眼多,还以为我放你鸽子?再说了,都是朋友,等你会儿怎么了?”
“朋友”两个字像颗糖,在路明非嘴里悄悄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