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沐风也带着楚怀素和阮喃喃走了过来。
李沐风检查了一下那汉子的伤势,眉头微蹙:
“伤得很重,但还有救。怀素,拿金疮药和绷带来。喃喃,去安抚一下那孩子。”
楚怀素立刻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上前熟练地为那汉子处理伤口。
阮喃喃则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吓坏了的孩子,柔声安慰着。
李沐风走到那两名被废掉的匪徒面前,目光一扫,便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一些代表身份的令牌和信物,看了看,冷哼一声:
“原来是黑风寨的余孽!真是阴魂不散!”
陆云霁闻言,心中一动。
黑风寨?
不就是之前在武当山下被采莲阁灭口的那伙山匪?
看来还有漏网之鱼,流窜到此地继续作恶。
很快,楚怀素便暂时稳定了那汉子的伤势。
李沐风又从散落的货物中找出镖旗,辨认了一下:
“是镇远镖局的人。看来是走了霉运。”
他让车夫将马车赶过来,众人合力将重伤的汉子抬上车,又将那吓坏了的孩子也抱上车。
至于那两名匪徒,则被李沐风用特殊手法制住,扔在路边,留待后续路过的官府人员处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李沐风道。
马车继续前行,速度加快了许多。
车厢内,楚怀素细心照顾着伤员,阮喃喃则拿着糖果,小声哄着那个逐渐平静下来的孩子。
陆云霁依旧坐在车辕上,看着前方道路,沉默不语。
方才出手时那果决狠辣的一幕,似乎与平日里社恐的他判若两人。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面对那种纯粹的邪恶时,心中的恐惧反而被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那是师父教诲的“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是大师兄言传身教的担当。
或许,这才是武功真正的意义之一。
不是为了扬名立万,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在遇到不平之事时,有能力挺身而出,守护该守护的东西。
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看到前方山坳里升起袅袅炊烟。
是一个小小的村落。
李沐风寻了村中一户看起来敦厚的人家,给了些银钱,说明情况。
将那重伤的镖师和孩童暂时托付给他们照料,并承诺会通知镇远镖局的人来接应。
处理完这一切,天色已近黄昏。
四人重新上路,气氛却有些沉默。
阮喃喃看着窗外渐落的日头,忽然小声说:
“那个小弟弟好可怜…他爹爹会好起来吗?”
楚怀素柔声道:
“放心吧,他爹爹伤势虽重,但未伤及根本,好生调理,会康复的。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
李沐风叹道:
“江湖便是如此,总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总有恃强凌弱之事。我们能做的,便是在遇到时,尽力而为。”
陆云霁默默听着,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是啊,江湖很大,很复杂。有武当山上的论道较量,也有荒山野岭的杀戮掠夺。
有名门正派的光鲜亮丽,也有黑风寨、采莲阁这样的魑魅魍魉。
他无法改变整个江湖,但至少,他可以守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可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持心中正道。
夕阳的余晖将马车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远处,无忧谷的轮廓已经在暮色中隐约可见。
家的气息,越来越近。
这一次的江湖之行,带给陆云霁的,不仅仅是名声和武功的突破,更是一次心灵的淬炼和成长。
社恐依旧,但剑已出鞘,心亦渐明。
前方的路,或许依旧会有风雨,但他已不再是最初那个只愿缩在谷中的少年了。
暮色四合,远山如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