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帘子掀开,晃动一阵。不久后再次被掀起,带进一股寒气,两位长辈才发现三人出去过了。
进进出出冷热交替,容易生病,当着客人面方素不好说儿子,只温和提醒道:“小树,添点柴火吧。”
火光燃起,周舟在红薯的香甜里后知后觉意识到,小树家今年冬天过得比去年好。去年他上门,只觉得屋里屋外一样冷,现下有火盆、有烤红薯,小树有新棉帽,小孩手背干干净净……素姨的活计从简单缝补纺线,变成了制衣织布。
他刚刚在屋外悄声问小树,小树说,素姨已经不接天冷拆洗棉衣的活儿了。
周舟笑起来,摸摸小孩脑袋。
郑大娘回家后,夜里睡前和老伴提起方素变化:“……人瞧着,面色仍旧恹恹的,可精神极好,觉着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如今说话干脆多了。”
“小树那孩子面颊丰润不少,家里养孩子我知道,比不上咱们鲁康孟辛气色好,但一瞧就是吃饱睡好的样子。衣裳没见有新,可结结实实一身也没冻着。”
提起方素总是唏嘘不落忍,郑大娘上门给人说过亲,感受更深一层。
“唉,”郑大娘吹了灯躺下盖好被子,沉默一会儿,又忍不住侧身对一直没出声的郑老爹说,“真叫人感慨,也叫人佩服,她或许真能立起来,独自把日子红火……”
郑老爹也翻了个身面对她,终于接过话来,“这有啥好感慨的。咱可别小瞧人,她连棺材都敢撞,敢死那还不敢活了?”
郑大娘一听,对啊……或许她真把什么事给想明白了,敢活了。
说话声渐渐歇下,归为平静。
新房这头,晚饭后郑则没等天黑透,喊了孟辛,一起把这座房子前前后后查看了一遍。在小孩提醒下他生疏地将家里物品逐一放好,赶鹅赶鸡、锁门关窗。干完这些郑则暗想,这房子真得有人看啊……
他看向孟辛若有所思,趁此机会,他朝小孩问道:“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啊?”孟辛一边洗手一边看大哥,没反应过来。两人平日就没怎么聊天——准确地说,郑则和家里小孩都没怎么聊天,连喊人都很少,这么开口是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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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则没想太多,只耐心问道:“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下次出门给你买。”
孟辛突然有点不会了。
快速洗了手,郑则没再开口,领着人走到堂屋点了灯,不擅长的事交给擅长的人来做吧。
周舟披着衣裳将孟辛牵到跟前,笑说:“你大哥这是要送礼物给你呢,礼物,想要吗?像上次爹爹娘亲第一次见面给你送的那身衣裳一样。”
“辛哥儿,你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周舟耐心问道。郑则将堂屋大门栓上,走到夫郎身边坐下。
面对粥粥哥,孟辛找回嗓子,又行了……他看了大哥一眼,对周舟点头说有。
“那想要什么,就大胆和你大哥说,他说到做到的。”
一盏油灯光照不算亮堂。郑则坐在一旁,表情冷峻,目光却温和包容,孟辛又看了粥粥哥一眼,真真切切感受到关注和鼓励后,才说:“大哥,我想要一个算盘,小的。”
“成。”郑则没问太多,答应得很干脆。
三人都高兴,回房后周舟滚进被窝舒服叹气,娘亲添置的被子棉花蓬松温暖,被面柔软,身下的褥子厚实暖和。
他在被子里左拱右踢,最后把脸埋到枕头里憋得通红,才抬头说:“郑则……快来。”
汉子火气旺,郑则一躺下,他就感受到身边有一股热气,明明人都没贴着。
“是不是多垫了一层小薄被?”郑则挪挪身子,身下触感分成两半,靠近床沿的厚实温暖,靠近床正中滑凉贴肤。
没听到回答,腰下一沉,软和温热的身体贴着他慢慢上移,郑则仰头舒缓,胸膛极快地呼吸起伏。
周舟拱到他身前,脑袋一顶露出被面,发丝因为钻被子变得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