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却并不完全满意,他追求的是颍川系在新政权中的主导地位。“荀军师所言固然周全,然则,颍川之士随主公于微末,忠心可鉴,更兼学识广博,熟悉主公施政理念,用之岂不更能领会主公意图,事半功倍?”他这话,隐隐点出“元从功臣”的身份,强调与袁绍的紧密关系。
审配闻言,脸色一沉,他性格刚直,最看不惯这种凭借旧谊争权之举,当即反驳:“郭从事此言差矣!治国凭公心,非凭私谊!冀州士人虽新附,然其心向主公,其才足可用。若一味重用元从,恐寒了冀州士民之心,于大局何益?莫非郭从事以为,只有颍川之士,才懂得主公之政令?”他言辞犀利,毫不退让。
沮授也接口道:“授亦以为,当以才德为准,而非亲疏远近。且冀州事务繁杂,非深入地方多年者,难以尽知。若骤然以不熟悉冀州情况之外州人士主导,恐生‘水土不服’之弊,反误了主公大事。”
许攸见状,又阴恻恻地添了一把火:“嘿嘿,说来说去,还是觉得我们这些外来人信不过,办不好冀州的事罢了。莫非这冀州,终究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
眼看争论再起,且火药味越来越浓,辛评、乃至新近被袁绍任命为书佐的崔琰(清河人,属冀州士人)等人也纷纷欲言。
袁绍知道,不能再让争论停留在人身攻击和地域攻击的层面。他轻轻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却瞬间让整个厅堂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于他。
袁绍没有立刻裁决用人问题,而是站起身,踱步到堂中悬挂的巨幅冀州地图前,背对众人,沉默了片刻。这短暂的沉默,带给众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当他转过身时,脸上已是一片沉静与决断。
“诸公之论,绍已尽知。”他声音沉稳,目光依次扫过郭图、审配、许攸、沮授等人,“皆为公心,皆为冀州,绍心甚慰。”
他先定了调子,肯定大家的出发点,缓和了紧张气氛。
“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若因政见不同,便相互攻讦,以地域划界,以亲疏论人,则非国家之福,亦非诸公追随于我之本意!”
他走到郭图面前:“公则,颍川之士,随我起于患难,功劳卓着,绍从未或忘。然,若恃功而骄,排斥异己,则非忠臣所为!”这话如同重锤,敲在郭图心上,让他脸色一白,躬身不敢再言。
他又看向审配和沮授:“正南,公与。冀州乃我等根基,冀州士人,乃我等臂助,绍必量才重用,绝不轻忽。然,若画地为牢,固步自封,拒绝外来贤才,则冀州何以进步?我等何以图天下?”审配、沮授闻言,亦是神色一凛,低头称是。
最后,他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恢弘,定下了基调:“吾意已决!自今日起,冀州上下,再无颍川、河内、冀州之分!只有一心为公、才德兼备之‘袁氏臣僚’!”
“选人之道,唯才是举,唯德是依!无论来自何方,无论追随早晚,但有才德,必得重用!然,才德需以‘实绩’验之!”
随即,他做出了具体安排,展现其高超的平衡艺术:
“巡行从事之人选,便依公达之议!由荀攸、审配、郭图三人共同拟定一份名单,需兼顾各方才俊,注重刚正、明察、通实务之能,最终由我裁定!此后,所有巡行从事,每季需向州牧府呈报详实政绩,由沮授总核,以观其效!”
这个安排,巧妙地将提名权交给了颍川系(郭图)和冀州系(审配)的代表,并由相对中立的荀攸协调,最终裁决权在自己手中。考核权则交给了另一位冀州代表沮授,形成了相互制约。
“此外,”袁绍继续道,进行更深层次的制度安排,“设‘政事堂’于州牧府内。以荀攸为首席参军,总揽机要;郭图、许攸、审配、沮授皆为参政,每日晨会议政,凡州郡大事,皆需经政事堂合议,提出方略,再由我决断!”
这一招更是高明。政事堂的设立,将核心谋士都纳入决策流程,避免了某一派系单独掌控话语权。荀攸
